二人各吃了一条海鱼,不约而同停动手,来日方长,鱼要省着点吃。张乘运见申元邛把剩下的内脏撕碎了丢进船舱喂鱼,没有多说甚么,在他看来,内脏也不能华侈,少吃一口,就意味着今后少一分力量,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当口,悔怨也迟了。
张乘运被折腾得精疲力尽,欲仙欲死,像死鱼一样赤条条躺在火堆旁,手脚时不时抽搐几下。那“夜叉婆”对他非常对劲,从洞窟深处拖出一条后腿,丢进火中胡乱烤了一回,撕下半生不熟的血肉丢在张乘运嘴边,剩下的狼吞虎咽吃了个饱,倒头就睡,无移时工夫就鼾声高文。
翻山越岭如履高山,那妖物夹着二人回到洞窟中,弃之于地,用火镰“噼噼啪啪”引燃艾绒,点起一堆火,借着亮光打量猎物,瞅瞅申元邛,又瞅瞅张乘运,越看越欢乐,裂开嘴“嘎嘎”笑了几声。
申元邛摔得七荤八素,胸口发闷,偷眼瞧那妖物,倒是个女子的模样,身形高大,腰间系一条兽皮裙,赤裸着上身,双乳肥硕,脸孔乌黑丑恶,眸子碧绿,嘴角暴露锋利的獠牙,满头乱发脏兮兮纠结在一起,如同野人普通。贰心中一个劲打鼓,报酬刀俎我为鱼肉,那野人会如何炮制他们?是烤是炸?是蒸是煮?还是使盐腌着晒干了等天阴下酒?
申元邛看了一出“活春宫”,目瞪口呆,惊骇之余,对张乘运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恐怕那野人未能纵情,又找上本身,悄悄爬起家,蹑手蹑脚往外蹩去,忽听得张乘运喉咙深处收回一声哀鸣,一颗心不由为之打战,感同身受。
张乘运闻言浑身一震,展开双眼跳将起来,顺着申元邛所指方向极目远眺,他久在海上讨糊口,风里来浪里去,一看就知火线是一个孤岛。哪怕是野猫不拉屎的山脚旮旯,也比漂在海上强百倍,张乘运顿时冲动起来,骂了一句粗口,催促申元邛从速划水,务必抢在入夜前泊岸,错过这个村就没阿谁店了!
日落傍晚,霞光万丈,申元邛舔了舔手掌,苦咸的海水淌入口中,他长叹一口气,俄然看到远处呈现一争光影,微微起伏,一忽儿沉入水下,一忽儿又浮出海面。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挣扎着站起家,腿脚一个劲打战,定睛看得清楚,忍不住大呼道“张船长,是不是……是不是陆地?”
“快跳!”张乘运只来得及号召一声,奋力一跃跳入海中,申元邛饿得有气有力,勉强翻身滚落海里,却听一声巨响,小艇撞在礁石上,四分五裂不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