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蔽此中的奥妙暴露端倪,无所遁形。入主深渊之底当然是莫大的机遇,但直面深渊意志的打击何其凶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山涛未虑胜,先虑败,不但在南边本命血气中做了手脚,并且在地府峰下,千丈地底,藏了一份东山复兴的背工。
南疆之地到处都是崇山密林,难保没有迦耶转轮的耳目,为免节外生枝,引来不需求的费事,契染并未动用涅磐之力破空飞遁,而是迈开双腿跋山渡水,径直投七十二莲花峰而去。涅磐金身强韧无匹,虽未动用神通,风普通穿过山林,快得异乎平常,较之遁飞亦相差无多。
白毛尸犼口中打劫精血的恶魔,多数是混入万兽谷的外来魔物,暗中打劫血气修持神通,弱肉强食,此乃深渊司空见惯之事,契染也没有非常在乎,神念仓促一扫,对方很有几分道行,藏匿甚深,一时半刻也找不出来,便悄悄放过。
既入涅磐佛国,也不怕他翻出甚么把戏来,契染熟视很久,出言问道:“中间可知本身来自那边,有何根脚?”
一起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并未碰到不长眼的魔兽禁止,南明山和顺得不像话,蛮荒血性无觅处,令契染有些绝望。不眠不休奔驰月余,七十二莲花峰遥遥在望,他毫无疲态,遁速平空又快上三分,熟门熟路突入群山深处,无移时工夫便来到沉渊湖畔,六合大阵业已崩解,沟壑纵横,如刻满大地的伤疤,沉渊湖干枯见底,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但是人算不如天年,还没来得及动用“尸蜕”,山涛便身故道消,陨灭于六合间。
风狸眉眼微微一动,周身血气翻滚,毛孔中腾起氤氲血气,被佛光一扫,不留分毫。他面上暴露讶异之色,微一沉吟,缓缓道:“吾乃一具兼顾,当由本尊唤醒,不知何故落在道友彀中。”
契染飞身掠过沉渊湖,踏上地府峰,三生崖荡然无存,山涛修持千载的洞府亦随之化作飞灰,他悄悄回思过往,历历在目。赤日流火,将三生崖烧结为五色斑斓一块琉璃,碎屑片片剥落,现出蚕茧普通的粗陋洞府,一道身影盘膝坐于蒲团上,灯焰摇摆如血光,山涛单独参悟血气法例,厚积薄发,终见花开,一朝入主深渊之底,遗下南边本命血气,唤醒七十二莲花峰大阵,只手拨动风云。
契染也不讳饰,顺着他的话头道:“你若愿受此恩,莲台之上有你安身之地,今后为佛门护法,可修成正果。若不肯受此恩,我便将你打灭为‘尸蜕’,收于避风处,隔千年再来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