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庆不敢如何滴。他只能睁着眼,看着谢茂貌似诚心的脸,狠狠将咬破的唇血咽下去。
两个侍卫紧紧看管着容庆,一行人漏夜出门,赵从贵执扇,朱雨捧着驱蚊的熏盏,余贤从一马抢先提灯带路,簇拥着谢茂往堆栈外边走,另有六名一向守在内院的侍卫紧随厥后。
容庆又看不懂谢茂的心机了。不肯替他告状,又不把他交出去,信王这是想做甚么?
“殿下。”
信王压得极低又极清楚地声音在他耳畔鼓吹:“娘舅承诺你的事,娘舅去办。你承诺娘舅的事,娘舅今后再来收,……你不会认账吧?”
哪怕他此时还未加冠结婚,他也仍然是个男人。
清溪侯被抬了出来,立马招了太医。
和嫌弃长发费事常常偷偷修头发的谢茂分歧,衣飞石一个标准的当代人, 对剃头这件事不甚热中, 少年气血富强, 一头长产生得乌黑富强, 长长地垂至腰下。此时将长发撩起, 臀上令丫环惊呼的伤痕就刺入了谢茂视线。
谢茂搬了个小墩子坐在美人榻前,拿热毛巾擦衣飞石的脸。澡没洗成,又是汗又是雨的,粘着怕是不舒畅。贰心疼体贴衣飞石,这会儿晓得没伤筋动骨确切只是皮外伤以后,又有点想吃小豆腐了,这才拿了块毛巾渐渐地给衣飞石擦。
……错愕、不测、热诚,各种情感交叉在一起,衣飞石刹时板滞。
凭甚么当爹的就能打儿子啊?凭甚么当官的就能打部属啊?凭甚么衣尚予就能打小衣啊!
谢茂重生前都是个自发得活成了配角的傻白甜,现在他竟然没有大包大揽说要帮容庆去告御状,赵从贵就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了,管他找的甚么弱智来由呢?
谢茂憋着一股劲,想要抵当少年衣飞石宽衣解带带来的打击。
一场暴雨下来,夏夜透出几丝寒意。
初见衣飞石时,谢茂就看出衣飞石有些不适,衣飞石也内疚地说被父亲惩罚过。这年代封建家长对后代具有生杀大权,惹毛了抽一顿板子真是家常便饭,谢茂也被文帝揍过,连天子做太子时也以长兄身份抽过谢茂。——真不是甚么大事。
然后,他瞥见衣飞石臀上的棍伤,顿时就心疼痿了。
如果浅显家奴来问,侍卫必定就打发了。现在余贤从拿不定主张返来扣问,可见来人必定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