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中一片沉寂。
谢茂说的都是实话。
昔日谢茂只感觉她循分,明天看她浅笑不语,就恨不得一巴掌抽烂她的脸。
“小衣?如何不过来?”谢茂一边笑问,一边将手一伸,不太规矩地推开了堵在殿门口的梨馥长公主,硬生生挤进了画楼殿。
谢茂一时不晓得该如何答话。说我不会娶小衣?他现在感觉,把衣飞石“娶”复书王府也是个再好不过的安排。起码监护权转到本技艺里,甚么爹啊妈啊,十足滚蛋!你一个郡公主就想揍一等王爵的正妃,做你的春秋大梦!
“长公主带来的仆妇可不如何懂端方。孤瞧着不对。比来圣都城中查出了陈朝探子,长公主还是细心些好。唔,如许吧,看长公主娇滴滴一介女流也识不得短长。这两个看上去贼头贼脑的嬷嬷就交给孤,孤来帮长公主查问。”
杨皇后哭笑不得:“祖宗,你可消停点吧。嫂嫂问你,你与衣家公子是如何回事?”
他此前十六年过的都是傻白甜的日子,身边能用的满是淑太妃、天子、皇后的人,不管他想谗谄哪一个,动静都会敏捷传回三大巨擘耳中。栽赃谗谄这类技术活儿,天子才是谙练工。
谢茂嘻嘻一笑,又去扯天子的袖子,“陈朝探子往圣安门跑,可把他吓坏了,本来不肯与我睡的,我说帮他向皇兄讨情,不问他杀人之罪,他就承诺与我睡了。”
“小衣是个耐不住事的暴脾气,一怒之下就把人射死了。”
至于天子是否真的信赖衣飞石的明净,……信赖不信赖的,有甚么意义?
义老王爷看着他膝盖下垫着的丰富拜垫,一时无语。
天子最想晓得的事,就是衣尚予是否真的和陈朝探子有勾搭。
他当然不怕获咎梨馥长公主。可他必须顾及衣飞石的面子。马氏都晓得关上门折磨儿子, 他若一脚踹开了殿门,将衣飞石的狼狈处境大张于天下,何啻于对衣飞石公开处刑?
好嘛,打小衣都累出汗了。辛苦你们了!
天子要杀衣尚予那是没筹议的事。
谢茂神采立即变得严厉起来,上前一步跪倒,说道:“我要和小衣结婚!”
“他家也晓得这‘口谕’蹊跷,衣大将军没轻动,就让小衣带人进京服从。进京时入夜城门关了,他叫门,守城那校尉二话不说拿箭射他。”谢茂轻嗤一声,“还好来的是小衣,皇兄细想,若来的是衣大将军,叫门先挨一顿箭雨,这事儿如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