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波这才不说话了。
臧皇后合着眼道:“我不是为了孔氏的脸面,我是为了阿沈的脸面――大家都晓得我看中阿沈,如果有个获咎了阿沈的人被我发落惨痛,不管这小我有没有真的冒犯端方,人家都会说我秉公交而枉公法的。”
绿波惊道:“何至于此!”
郗法略有些游移,毕竟还是怀着身孕的宠妃压过了好久不见的前宠妃,便道:“在你。”
郗法又揉了揉额头,也有些忧?:“红云是母后所赐,但是她这一回也实在是不像话,不罚不敷以服众,就让她禁足柔舒殿,无令不得出门一步吧,大不了朕一辈子不放她出来就是了。对了,把红叶迁出来,叫她且在后殿――”
绿波进前来为臧皇后揉着肩膀,心疼道:“娘娘就是太心慈了,您就是顺手往永福宫发一道旨意叫孔常在今儿个就走也没人能说您甚么的,偏娘娘要给那起子不要脸面的货品留脸。”
臧皇后教她道:“有人得宠是在面上,有人得宠是在内心。像阿姜,她固然聪明,却爱矫饰聪明,殊不知宫里的聪明人很多她一个,皇爷固然爱她博学多识,却也顾忌如许的皇子母掀刮风波来呢。像阿沈,她固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皇爷有不决事,她都悄悄地掺杂在内里了,还只说为皇爷分忧,不提宠嬖、封赏事,这就由不得皇爷不惦记她了――这就是同经风雨呀。”
严嬷嬷却捧着一摞帐本子走出去道:“是有一个,不过那是南边儿的花朝节,和我们这边没干系。”
臧皇后也笑了:“得了,这妮子又要进位了。”
绿波茫然无言。
郗法便道:“那就叫红叶去右殿住着吧。”
孔雯瑟瑟颤栗。
郗法固然不悦, 倒也还没到了迁怒皇后的境地, 仍然温声道:“真娘起来,那些人本身要往轻贱里走,原不干你的事,你要拦也是拦不住的。”
她跪地叩首道:“妾知错了!妾知错了!求娘娘饶妾一命――”
臧皇后俄然道:“仲春了,我记得客岁出去的秀女里有一个是花朝节生日的,是也不是?”
臧皇后道:“你不晓得,常母后是南人,她向来是过南边儿节日的,皇爷小时候还跟着她在仲春里插过花、吃过春菜粥呢。”
郗法略一点头。
臧皇后重重地将茶碗撂下:“这是皇恩!你在求谁饶你一命?谁要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