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他时佑儿到了绝处,心已然沉到了地底下,可看着这般和顺的人,佑儿心头另有些不是滋味,如此好模样,又温润有礼,想必不是甚么恶人。
像是……染了尘凡俗气的空谷幽兰。
看他不再摆脱,如此才笑着亲身前头带路,将人送出去。
“看来你爹娘没扯谎,果然不是私奔。”刘礼淡淡道,而后就拜别了。
佑儿看着他的模样甚是骇人,谁知走近了刘礼却将她发髻上的金簪取下,温声道:“走吧,我早说过节女难做。”
刘礼看着檐下的红灯笼高高挂起,隔着衣袖摸了摸里头的金钗。
那娇软腬胰靠近宋辙时,却被他不经意挣了去,颤颤巍巍起家,拱手道:“本官另有些公事,先行告别,诸位莫怪。”
佑儿见过刘礼七八次,每回都是读书人那般斯斯文文的,即便是说狠话,也不会叫人惊骇。
双手重拍,就有丫环斟满酒送来,刘礼抬颚道:“表妹快去,莫让大人久等。”
转过花厅,才见刘礼在路的绝顶看着她。
是啊,活着才有但愿,可这般活着又有甚么意义,佑儿自嘲一笑。
此人便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刘礼,这宅子里的二爷。
这是佑儿头一次到正院去,刘府很大,游廊一弯又一弯,好轻易行至花厅,即便没有人来,也有婆子在此打着冰扇,这凉意顿时将暑色消去大半。
宋辙此番来汝州,天然是来催夏粮的,他是见地过刘家的手腕,也曾从这肮脏的处所脱身,本日来天然也做了万全筹办。
“你来了这些日子,想必也学了一招半式。”
那夜里相遇,佑儿将宋辙的模样瞧得并不逼真,现在再见,听了声音倒是清楚影象。
她是不会这些的,脸上再决计的行动也变成苦笑。
紧闭的屋子,因女子带着不幸嘤咛喘气更添些热意,刘礼转过甚把玩桌上的茶盏,轻抹了上头淡淡的胭脂。
谁都晓得宋辙是油盐不进的,只是他情愿喝下佑儿送的酒,已是可贵。
就像是青楼里待价而沽的娼妓,她也被打扮一番,看着娇羞娇媚如甜腻樱桃,任人咀嚼。
一开端她还想过体例,装病撒泼打打闹闹,总之是绞尽脑汁,也出不得这院门。
宴席落座十来人,大略是汝州府说得上名号的官人,身边围坐着妙龄婀娜的女子,谁不是双颊微红,欲色难掩。
“宋大人来汝州一遭,在坐各位大人谁不是心生欢乐,何况在刘某这陋室设席,怎能让大人不纵情欢乐?这是刘某远房表妹,早传闻大人朗月之姿,文采斐然,闹着要来敬大人酒,还请大人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