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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要、要买路引?”鼠妖绿豆眼滴溜乱转,爪子悄悄摸向腰间传讯符。柳天音指尖轻勾琴弦,符纸刹时碎成齑粉。
“她救过整片树海。”柏木杖俄然调转方向,刺入本身心口。树汁混着影象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当年气象——疫气满盈的枯林中,苏红袖抱着襁褓中的风不寒,以诗为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诗成时暴雨滂湃,洗净疫气。
风不寒并指抹过剑鞘,李太白的《夜宿山寺》后两句在青石板上龙蛇走笔:“不敢大声语,惊骇天上人!”诗韵荡开时,整条长街的灯笼齐齐燃烧。摆摊的蛇精手中玉镯“咔”地裂开,茶摊上吹嘘本身吃过金丹修士的虎妖噗通跪地,妖市鼎沸人声化作死寂。
柳天音望着小妖们雀跃的背影,俄然将焦尾琴支出袖中:“你若能解树海瘟疫,妖族禁地的《天妖曲》残谱…我可借你一观。”
风不寒拔出剑鞘时,一节嫩芽从焦木中钻出。柳天音捻起嫩芽嘲笑:“留影草?那老树妖倒是忠心。”
风不寒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这段影象不属于他,却让文胆震颤不止。怀中《尘凡卷》主动翻至“悲劫篇”,杜甫的诗句在卷上洇出血泪。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斗!”
“诗仙大人好算计。”树妖首级在符咒燃烧中化作焦木,最后的声音混在夜风里,“真正的木灵髓在树海祭坛…谨慎疫气噬魂…”
妖市废墟角落,被风不寒用心放走的黑影摘下兜帽,暴露风无痕扭曲的脸。他手中树海舆图俄然自燃,灰烬里浮出半句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树妖首级浑浊瞳孔猛地收缩。发簪无风自鸣,奏的恰是苏红袖当年在树海弹奏的《清心咒》。它枯爪抚过簪上裂缝,那是三十年前天火焚林时,苏红袖以血肉之躯挡下的一道雷劫。
百丈外,古槐树皮皲裂出人脸。树妖首级拄着柏木杖盘跚而出,杖头悬着的银铃缀着支退色发簪——青玉雕木兰花,恰是苏红袖旧物!
东方既白时,第一缕阳光刺破妖市残雾。风不寒摸向怀中木兰花簪——方才混乱中,树妖首级竟将此物塞入他袖中。簪头内侧的刻痕随日出闪现,是苏红袖清秀的小楷:
鼠妖浑身绒毛炸起,怀中抱着的青铜罗盘“当啷”落地。盘面刻着“枯木逢春”四字,中心指针正对风不寒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