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寒怒极反笑。他将婚书残页往《尘凡卷》中一夹,李商隐的《无题》全篇腾空闪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赌坊还是当铺?”柳天音指尖抚过琴弦,七根冰弦映出她眼底的挖苦,“上回你说要拿《爱莲说》换酒钱,成果被药王谷的老东西追了半座城。”
“今聘苏氏红袖为……”柳天音念到此处俄然噤声。婚书下半截被烧得焦黑,本该写着男方名讳处只剩狰狞的灼痕。
柳天音尾尖悄悄缠上风不寒脚踝,传音入密:“匣中有水灵髓的气味,另有……”她俄然蹙眉,“你心跳乱了。”
诗韵荡开时,满场控心符倒卷而回。墨云子仓猝挥袖抵挡,却见风不寒咬破指尖,以血为墨续写后两句:“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第三件拍品——”拍卖师翻开红绸,暴露个雕着并蒂莲的檀木妆匣,“上古秘匣一只,起价三千上品灵石!”
二层雅阁满盈着龙涎香,九盏人皮灯笼高悬穹顶。风不寒刚掀帘入坐,便听得楼下传来骚动。八名金丹力士抬着玄铁箱入场,箱上封条竟是凌霜华的九霄宗印鉴。
“把婚书交出来!”墨云子笛声更急,尸傀口吐人言,“不然让你娘在地府之下也不得安生!”
霹雷!穹顶俄然炸开,墨云子踏着万千控心符来临。他手中骨笛吹出凄厉调子,方才竞价的紫袍修士们眼冒红光,血肉暴涨成尸傀。
“四千!”西侧包厢传来女声,珠帘后伸出的皓腕戴着九霄宗嫡派才有的寒玉镯。
风不寒闭目凝神,《尘凡卷》在识海中哗啦翻动,终究停在李商隐的《无题》页。再睁眼时,他屈指弹向竞价玉牌:“五千,外加一首诗。”
“六千!立即成交!”珠帘后传来杯盏碎裂声,寒玉镯仆人仓促离场。
风不寒袖中抖出半截诗稿,恰是前日在古疆场写的《参军行》。诗韵未散的金戈之气震得骨梭嗡嗡作响,老妪独眼暴突,仓猝捧出枚青铜鬼面:“高朋楼上请!”
“看来我们的赌局,”柳天音蛇尾卷走水灵髓,唇角勾起冷冽弧度,“要换个更大的盘子了。”
“水灵髓在冰晶里。”柳天音蛇尾卷走试图掠取秘匣的鬼市保护,逆鳞青芒扫过冰面,“髓心刻着妖族禁地的星图,看来你娘……”
“三千五百!”前排紫袍修士率先举牌,腰间坠着的控尸符簌簌作响。
“好个文胆诛心!”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