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荒山忽起狼嚎,三百道浑沌气味如流星坠向茶棚废墟。风不寒抚过诛仙残片上的“诛”字古篆,月光将他的影子拉成苏红袖持剑的模样。
风不寒浑浊老眼闪过一丝精芒,并指蘸着血酒疾书《诗经·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八字随指尖游走,茶棚梁柱忽地共鸣震颤!妖族禁处所向传来巨响,柳天音腕间银铃炸裂——三百年前苏红袖封印秘境时,曾在祭坛石壁以血书就的谶语,现在竟与诗痕完美符合!
柳天音蛇尾轻摆,碧瞳倒映案上酒渍:“故事缝隙百出。”她尾尖挑起茶盏,清茶忽化作赤红血酒,“锁妖寺的槐妖若要人魂,何必让女鬼操琴?”
“叶小倩等的不是宁采臣。”风不寒诛仙残片抵住柳天音咽喉,玉玦青光映出她瞳孔深处的祭坛图腾,“她等的,是能斩断浑沌命脉的那把剑。”
梁上忽起焦尾琴音,柳天音素纱襦裙染着碧血,裙摆下蛇尾鳞片翻卷。她拨动崩断的琴弦,《广陵散》杀伐之音化作虚影利刃,将窥天镜绞成残片:“聒噪。”
柳天音的蛇尾碾过第七重屋檐时,风不寒吞下最后一粒三清补脉丹。丹药化开的暖流勉强压住经脉灼痛,远处茶馆飘来的《蒹葭》唱词让他脊骨一颤——那清楚是母亲哄他入眠经常哼的调子。
风不寒将灶灰混着妖血涂满脸颊皱纹,干枯手指捏着惊堂木“啪”地一拍:“话说锁妖寺中,叶小倩纤指操琴,宁采臣却不知窗外千年槐妖——”
蛇尾俄然缠住他腰际,鳞片剐蹭间火星迸溅:“三百年前,苏姨在锁妖寺留了甚么?”
赤凤卫喉间血线迸裂的顷刻,风不寒惊堂木再响:“却说那叶小倩泪完工珠,原是因槐妖抽了她三魂七魄炼化浑沌!”围观茶客中,卖炊饼的老夫裤裆排泄水渍:“妖、妖怪显灵了!”角落算命先生指间情丝暗缠,铜钱剑柄蝶纹胎记出现红光。
城南陋巷,茶棚油灯昏黄。
檐角铜铃骤响,九霄宗追兵的赤焰驹踏碎街面。风不寒并指抹去案上血渍,写就《侠客行》末笔——“十步杀一人”诗气化作七道虚影,将茶棚立柱劈成齑粉!
柳天音耳背青鳞炸起。影象闪回苏红袖堵截她本命琴弦那日,血珠溅在祭坛谶语上:“待你参透‘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自会晤到我的传人……”
惊堂木“砰”地炸成木屑,风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