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剑冢了。”他蘸血在林烽额头写下“不教胡马度阴山”，少年体内暴走的剑气刹时和顺如溪流，“奉告凌霜华——”
风不寒眯眼望向远处。巍峨如山的黑石碑上，密密麻麻的剑痕竟在缓缓爬动，好像千万张扭曲的人脸在碑面挣扎。十几个赤霄门弟子正结北斗剑阵，剑光却如泥牛入海，反被碑中伸出的白骨手爪扯住衣袂。
风不寒闭目调息，掌心的青铜残片与剑鞘共鸣震颤。吞天壶里五行灵髓已成周天循环，浑沌之气凝成的小剑正指向剑冢深处某道巍峨身影——那人腰间玉佩，与苏红袖妆盒上的螭纹一模一样。
“你师尊没教过么？”柳天音蛇尾卷起块碎石掷向古碑，“赤霄剑诀第三式‘长河贯日’，最忌心浮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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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退下！”风不寒青衣鼓荡，浑沌之气在周身凝成虚幻的甲胄。他咬破指尖，以血续写《参军行》，每一滴血珠落下便有一具英魂凝实，“孤城眺望玉门关——！”
红色戈壁如被血渗入的兽皮，风不寒靴底碾过沙砾时，模糊闻声金戈铁马的残响。柳天音焦尾琴横在膝头，琴弦映着残阳出现寒光。她蛇尾扫过龟裂的岩缝，鳞片刮擦声里混着嘲笑：“赤霄门的老东西倒是会挑处所——剑冢入口藏在古疆场怨气里，也不怕遭反噬。”
柳天音却盯着碑底闪现的玉棺，瞳孔缩成竖线：“棺椁上的镇魂曲…是妖文！”
风不寒抹去唇边血迹，浑沌之气裹住金灵髓强行融会。五行灵髓在壶中相生流转，壶身星图突然亮如白天。他望向玉棺中若隐若现的孔雀翎，俄然想起霍千山洞府里那枚带血的私印。
“不破楼兰终不还！”
最后一句诗成的顷刻，整座古疆园地动山摇。英魂军团化作金色大水撞向古碑，碑面“苏氏女曾镇此煞”七个篆字迸发青光。风不寒喉间腥甜上涌，浑沌甲胄轰然炸裂，却见碑底裂隙中飞出团庚金之气——恰是金灵髓！
风不寒俄然按住《尘凡卷》。册页无风主动，翻到岑参的《走马川行馈送封大夫出师西征》，笔迹在沙暴中出现青光。他指尖抚过“轮台玄月风夜吼”一句，漫天黄沙竟凝成匹瘦马虚影。
器灵刹时噤声，壶口溢出的灰雾凝成个憋屈的鬼脸。
北斗剑阵中传来悲鸣：“林师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