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卷拍在对方胸口时，三百里外的九霄宗祠堂里，风九霄的命牌俄然裂开细纹。守在祠堂外的风无痕刚要去禀告母亲，就被牌位上冲出的诗气掀翻在地。
风不寒指尖划过残卷，被剑意分裂的《论语》笔墨俄然活了过来。子曰诗云化作黑甲士卒，抬着枯叶垒成的棺椁撞向王莽胸口。
诗句出口的顷刻，百丈牌坊轰然震颤。王莽的剑鞘"咔嚓"裂开，鎏金碎屑被秋风吹成金粉，洋洋洒洒落在老乞丐的破碗里。
"两文钱，多撒辣子。"
风不寒咬了口炊饼，辣油顺着指缝滴在《登高》枫叶上。枯叶腾起三尺秋意，将街边酒楼"文魁阁"的烫金牌匾震得嗡嗡作响。
衰老声音自云端落下，书痴白叟踩着《论语》残页凝成的门路踱步而下。他腰间酒葫芦塞子不知丢在那边，酒香渗入的衣摆扫过之处，连暴动的诗气都和顺如羔羊。
风不寒踩着王莽的剑鞘走向牌坊，白发在秋风里散开又集合。赤霄长老刚要掐诀，牌坊顶端的"沧澜"二字俄然剥落金漆，暴露内里班驳的剑痕——恰是三百年前某位诗道大能刻下的《秋风引》。
"赤霄门好大的威风。"
浑沌秘境的罡民风未散尽，风不寒的布鞋已踏在沧澜城青石板上。昨夜撕碎的宗门令牌化作齑粉，混着晨露沾在衣角，他顺手掸了掸，粗麻衣摆扫过街边卖炊饼老夫的炉灶，带起一缕裹着芝麻香的炊烟。
牌坊下传来嗤笑。赤霄门执事王莽抱着鎏金剑鞘，筑基顶峰的威压碾碎了三丈内统统落叶。列队入场的儒修们仓猝遁藏，暴露伸直在墙角的老乞丐——那人怀里紧抱的半卷《论语》，正被王莽的剑意割出道道裂缝。
两道诗气在空中相撞，迸发的才华震碎了东市七间店铺的幌子。卖炊饼的老夫俄然掀翻炉灶，九枚燃烧的煤球滚到赤霄长老脚下，刚好堵住他偷袭的法度。
他回身走向赤霄长老，枯叶在掌心凝成诗卷，"光驾给九霄宗捎个话——"
他抛着最后半块碎银，接过油纸包时，指尖在炉膛边沿悄悄一叩。昨夜魔龙尸骨坠落震裂的地缝里，钻出一片枯黄枫叶，叶脉间流转的《登高》剑气尚未褪尽。
金丹初期的赤霄长老从牌坊顶端跃下，接住吐血倒飞的弟子时，本身的道袍竟也被枯叶割出七道裂口。他盯着满地翻涌的诗意秋色，喉结艰巨地转动："中间......究竟是何人？"
风不寒咽下最后一口炊饼，油纸团成球弹进王莽脚边的铜盆。"叮"的一声，盆中灵泉水溅湿了绣着赤焰纹的裤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