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韩七指翻开酒坛泥封时，断臂还在淌血。墨云子用折扇拨弄着案上密报，扇面新补的《无题》诗泛着磷光：“那剑鞘当真关联遗冢？”
“太白遗冢的钥匙！”有修士尖叫破音。
未时，城南陋巷。
拍卖师仓猝撤下拍品，风不寒的糖签戳了戳韩七指剑鞘：“该压轴了。”
“二十万！”凌霜华第一个举牌。
“五十万第二次！”拍卖师木槌将落。
“三十万。”墨云子的折扇从二楼探出，扇骨滴落的毒液蚀穿玄铁雕栏。
“风不寒的血唤醒鞘灵时，我瞥见了守冢人。”韩七指灌了口烈酒，“是青莲剑阵。”
韩七指抱着断剑缩在暗影里，剑鞘上新添的孔雀血还在往下渗。风不寒扒着雕花围栏往楼下看，拍卖师正揭开第七件拍品的鲛绡罩布。
“假的。”风不寒俄然大声打断，“寒玉髓该泛月晕，这团东西倒像西海鲛人泪混了北邙尸油。”
“竖子敢尔！”凌霜华祭出本命宝贝冰魄珠。
“哦？”风不寒甩出《梦游天姥吟留别》诗稿，青烟裹着二人消逝前，他最后瞥了眼暗处的韩七指，“奉告墨云子，太白遗冢的钥匙……”
凌霜华嘲笑拂袖，冰晶藤蔓绞碎满地青烟：“本宫不碰这倒霉东西。”她抛出的玉牌刻着九霄宗徽记，“压轴物，本宫要了。”
晨雾裹着铜钱镖钉入黑檀木立柱时，风不寒正蹲在万宝阁台阶上啃糖画。糖浆凝成的赤霄剑尖滴落金芒，映得他脚下青砖裂缝里的血垢愈发暗沉。昨夜醉仙楼崩碎的琉璃瓦还嵌在街角槐树枝杈间，风一过便叮当作响，像是谁在动摇满树铜铃。
拍卖师嗓音发颤。匣盖翻开的刹时，元婴修士的护体罡气竟被铁锈分裂。躺在绒布上的清楚是块黢黑废铁，边沿还粘着不着名兽类的齿痕。
风不寒却将剑鞘抛向穹顶，鞘身映出万里银河。银河深处有孤坟虚影闪现，坟前残碑刻着《将进酒》全文，诗痕与他手中狼毫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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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半截。”
凌霜华的冰魄珠僵在半空。风不寒踏着干尸头颅跃上房梁，指尖《蜀道难》诗稿燃尽后的灰烬凝成小剑：“诸位还要抢么？”
“炼气境的废料拿甚么买？”
“凌霜华夫人亲临！”
威压如潮倾泻，风不寒袖中《清平调》诗稿无风自燃。烧出的青烟凝成云幕，竟将元婴威压尽数反弹。飞舟雕窗炸裂的顷刻，万宝阁金匾嗡鸣，阁主衰老嗓音裹着剑气荡开：“万宝阁地界，元婴之上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