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指抱着断剑缩在暗影里,剑鞘上新添的孔雀血还在往下渗。风不寒扒着雕花围栏往楼下看,拍卖师正揭开第七件拍品的鲛绡罩布。
巳时三刻,天字三号厢。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凌霜华嘲笑拂袖,冰晶藤蔓绞碎满地青烟:“本宫不碰这倒霉东西。”她抛出的玉牌刻着九霄宗徽记,“压轴物,本宫要了。”
鉴定师涨红脸捏诀,摄来玉髓的手却俄然结出冰霜。二楼雅间传来嗤笑:“九霄宗弃子也敢妄断灵材?”
墨云子俄然甩出七十二枚彻骨钉:“杀了还是取宝!”
“多谢诸位解封。”他拎着剑鞘轻笑,“沉眠千年,是该见见血光了。”
满场修士识海剧震,几个竞拍者呕出黑血:“是噬魂咒!”
瓦当上的冰晶悄悄熔化,昨夜醉仙楼冻住的孔雀泪滴落青石。风不寒的《清平调》残篇在百里外燃烧,诗灰拼出的瑶台月影里,半截太白剑鞘正哄动某座孤坟震颤。
墨云子碾碎玉简,简中闪现凌霜华与魔修密谈的影象:“九霄宗想要的不但是剑鞘……那野种生母的坟,恐怕就埋在遗冢深处。”
“巳时三刻,开阁验资——”
晨雾裹着铜钱镖钉入黑檀木立柱时,风不寒正蹲在万宝阁台阶上啃糖画。糖浆凝成的赤霄剑尖滴落金芒,映得他脚下青砖裂缝里的血垢愈发暗沉。昨夜醉仙楼崩碎的琉璃瓦还嵌在街角槐树枝杈间,风一过便叮当作响,像是谁在动摇满树铜铃。
赤金箭矢破空而至,风不寒反手抽出拍卖名录格挡。箭尖刺穿名录时,他俄然朗声诵起《石灰吟》:“粉骨碎身浑不怕——”
他屈指弹飞名录,残页撞上飞舟禁制时燃起青焰。凌霜华垂眸俯瞰,裙摆九凶蛊雕纹路出现血光:“孽种倒是长了双利眼。”
“三十万。”墨云子的折扇从二楼探出,扇骨滴落的毒液蚀穿玄铁雕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