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呼吸猛滞,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想到夜澈这般凶戾无情,说杀就杀。

现在她面色安静无波,那番挣扎让她发髻微乱,眼角蓄的泪还未干,脸也有些丑。

洛桃夭一眼认出了逐风,恰是宿世夜澈自刎后,被砍断双臂仍不忘声声泣血为主子回嘴的那名亲卫。

他真筹算要她性命!

桃夭心中一紧,此人不但心机通透,反应也灵敏至极!

夜澈垂眸看着惊白了脸,如小兽般满身颤抖瞪腿告饶的女子,眼底毫无怜悯。

话音一顿,他还特地瞥了桃夭的长裙一眼,补了句,“不是这一身。”

纵使狼狈,她也不忘挺直背脊。

实在她晓得,夜澈并没有完整信她,可既然他情愿让她开口,便是机遇。

“你到底想说甚么?”

她垂下眼,掩去眸底的情感,“孰料,竟亲耳听到他们要把私会的罪名安在我这个未婚妻身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问,“洛家后宅出了何事?”

夜澈神采冷酷还是,锋利的眉却微微上挑,通俗的黑眸模糊多了一分切磋。

不过,她没敢再吊这阎罗的胃口,哑声道,“当上谁谁谁的长媳,谁谁谁的夫人,又不是位列仙班,到底有甚么了不起的?”

她咬了咬舌尖,凛声道,“臣女听闻,王爷还是世子的时候,是出了名的跋扈霸道......”

“王爷!”

喉间铁钳般的手掌总算松开。

仿佛是第一次闻声,有人说他是“好人”。

她目露痛苦,用力去掰那铁钳般的手指,裙下双腿猖獗乱蹬,可夜澈一抬膝盖,就轻而易举将她制住。

闻言,夜澈似笑非笑,“你我无亲无端,本王凭甚么给你机遇?”

“于王爷和当日的柳太傅而言,主持公道不过是寸丝半粟,可于受冤之人来讲,倒是重若丘山!”

她双脚离地,被迫倒仰在池畔白玉围栏上,神采涨红,刹时喘不上气。

“还说不说实话?”

此时的逐风,还是个端倪迥然,豪气逼人的少年。

她鼓足勇气抬眸,“我只想问,当时的你,甘心吗?”

夜澈看上去面无神采,可桃夭清楚,她现在便是在作死的边沿猖獗蹦跶。

先清算衣衿和发鬓,拭干泪花再抬眼,盈盈裣衽。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沉默得有些久。

“是何丑事?”

说完,洛桃夭缓缓闭上了眼。

特别瞳孔深处,那股子哑忍的坚固,叫人没法忽视。

桃夭仰起脸任他打量,宿世的一幕幕走马灯般掠过,化作凛冽的恨意,复仇的信心也更加清楚了。

闻言,夜澈似嘲笑了下,“不是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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