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馄饨刚送到嘴边,昂首就瞧见了身穿松绿直裰的男人,虽只是背影却不丢脸出气度不凡。

跟着两声勒停,那两匹高头大马不远不近,就停在了她藏身的树前。

“女人肤白,不如尝尝这绯红色如何?”掌柜果然挑了件绯红衣衫,上头的缠枝花用鹅黄与碧绿丝线,真是极都雅的。

三人嘴上骂着佑儿,饭菜也吃的洁净,半点不给她留。

低头吹着熨烫的汤水,可若她再多留目光一瞬,转过甚去就能看到那男人阴柔脸孔,那人可不就是寺庙里暗中窥她之人!

夜幕银河之下,周遭统统都与她无关,唯见隔着山隔着水,远在千里以外的玉京。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佑儿怕是流寇盗匪之徒,仓猝躲到路旁的树下。

那前头的男人不是别人,恰是在山寺里瞧见佑儿之人宋辙。

郑大不紧不慢地炒青茶,灶台的柴火照得他脸上通红,不屑道:“她那德行,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

见她裙摆颤抖,怕是惊惧不已。宋辙才心对劲足,不紧不慢道:“方才瞧见一只青雀,这眨眼的工夫,倒是不见了。”

郑家娘子瞧了衣裳也是对劲,又听她要将余钱花在儿子身上,那里有甚么不满。

见佑儿倒不是甚么欢乐模样,伉俪二人也不在乎。

单说朝廷这些年看重银子得紧,户部职位也是水涨船高。每年徭役赋税、户籍物产、禄役经费等事件,凭它哪样都得让行省各级官员不敢获咎。

郑大睨着眼衡量了呈盘上的银两,揣了一锭银到怀里去,而后递给老妻:“放柜里去,过些日子给宗儿做聘。”

郑家在汝州开了一个茶铺,摊子支棱在巷口,仰仗着街坊邻居和来往的买卖人,养家糊口俭仆些倒是不算太难,可家里还要供读书人,这就捉襟见肘了。

汝州人做买卖最是会掌眼,佑儿荷包里能拿出多少铜板来,掌柜一眼就看得明白。

郑娘子内心也是急,骂道:“怕是得了钱,一时忘本,等她返来看我不骂她去,这小蹄子眼界窄,得了一两银子不晓得如何乱花去。”

郑娘子听罢,甩了柴火就跑去鸡窝里头,而后叫了声天爷:“这死蹄子偷钱跑了!”

是以宋辙这番下巡府州,每日对付席面宴请倒是繁忙,毕竟谁不想与他处好干系?

他当然也看到了背面躲藏的女子,却不知自家大报酬何用心停在此处。

待到城门落锁前,郑光宗放学归家,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才缓过神来。

家里存了五十两银子,悉数放在鸡窝里头,也不知佑儿何时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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