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虽还是一样的景色,但佑儿的表情已天差地别。

像是方才想事情晃神,宋辙这才搁下茶盏道:“无妨,你们家是做买卖的,天然要紧那头的事才好。”

可本日宋辙来,也确切没带书吏来,刘礼留了个心眼道:“多谢大人信赖,外头风大,大人移步府中看账?”

刘礼扯住佑儿的衣袖,低声道:“想不到宋大人对你,倒是有些情分。”

宋辙是决计掐着日子来的,天然对此心知肚明。

郑娘子有些怨道这辆青灰顶的马车挡住了她的摊子,既撇了撇嘴见马车缓缓驶去这才罢休。

“大哥说了,请大人现在府里歇脚,夜里给大人拂尘,亲身赔罪认罚。”他这话说得谨慎,不动声色打量宋辙,见他脸上波澜不惊,说不出是怒还是喜,内心也没了主张。

勘核河道银的刻日定在了中秋,宋辙定了八月月朔的日子带着挼风和佑儿去了汝州府。

送佑儿本就是面子情,就如一锭银子,一个物件,打了摔了也无人置喙。

佑儿昂首看了眼刘府大门,乌黑得叫她心头又有些发怵,宋辙头也没回,只不经意将本身的衣袖送到她手边去。

“卸货的工人每日能挣多少?”宋辙问了个毫不沾边的话。

宋辙先头就叫人送了信来,这也是常例了,总不能上官来了,才现备账册文书等物,岂不是叫人难等。

宋辙点头,这账册向来是衙门一份,刘家一份,按事理此番应将两边的账放一处对比的,只是这类体例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他干脆年年不带,只要大师各自安好,互无毛病便可。

他虽是这里的二爷,可上头有个刘禄压着,非论是见玉京来的使者,还是见宋辙,瞧着都是不敷格的。

宋辙回过甚来,正巧看到刘礼还将来得及松开的手。

刘礼本躬身埋头作揖,瞧着下来的是女子装束,忙抬开端来,就见宋辙紧接着下来。

之于商贾而言,最紧急的事就是钱了,可宋辙既然来了,刘禄竟还不得空相见,天然是因为来了更要紧的人。

虽是老了解,可这此中你来我往的,谁也信不过谁。

又是模棱两可的话,刘礼低着头赔笑两声。

船埠上风大,宋辙官袍袖口广大,这般在风里翻滚着,就像是要成仙登仙似的。

外头日光斜照,宋辙转头虚着眼瞧佑儿,好似被蒙上层金色的轻纱,叫人挪不开眼。

“刘家老爷要给本官拂尘,这怎能回绝。”宋辙又持续看帐本道。

“回大人,八处船埠总计收泊钱四十九万不足,按端方交了约一万两税。”刘礼对答如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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