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道抚掌笑道:“李庄主,休说那祝家庄弹丸之地,便算你三庄缔盟互保,在我梁山眼里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到得兵器四起时,管叫他鸡犬不留、玉石俱焚!李庄主须得早早拿定主张,莫要误了自家出息。”
李应此人,虽凭着一条浑铁点钢枪、五口追魂夺命飞刀,在江湖上挣得“扑天雕”的名号,却更是个精打细算的买卖人。
李应眼中精光明灭,诘问道:“不知张寨主所言繁华是......”
张正道顺势又道:“待祝家庄破时,独龙岗上便以李家庄为尊。到时李庄主想做甚么买卖,我梁山必当大力互助。”
吴铠面色忽青忽白,强自平静,双手微微发颤,眼中惊奇不定,额角却排泄些精密的汗珠。
李应眼中精光一闪,他早听闻梁山与高丽的海上贸易赢利颇丰,若能分一杯羹,李家庄便更进一步,但面上仍故作游移:“这个……”
扈三娘“啪”地一拍桌案,柳眉倒竖:“那祝彪算甚么东西?也配娶我扈三娘?”
挥手屏退摆布侍从,李应定了放心神,脸上堆起三分笑意,亲身捧起那钧窑茶壶,走到张正道面前,躬身斟茶道:“这位豪杰面熟得紧,不知高姓大名?可也是梁山上的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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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欢宴,直吃到日头西坠,天涯烧得通红,如打翻了胭脂缸普通,方肯停杯。
管家杜兴忙不迭整了整衣衿,挨着林突入坐作陪,席间提及江湖上劫富济贫的活动、绿林豪杰的恩仇,直把那酒杯磕得山响。
这一声“张天道”出口,惊得李应手中茶壶微微一颤,几乎溅出茶汤来。他早听闻梁山泊主“九霄神龙”张天道的威名,不想本日真人就在面前,端的是一方霸主气度。难怪能叫林冲这等人物甘心昂首,令扈三娘这般女子倾慕相随。
李应心中暗惊:“此人究竟是何方崇高?竟能让林教头、扈三娘这等人物都昂首服从?”他面上不露分毫,内心却已转过千百个动机,策画着要如何探出此人来源。
只是吴铠听得此讯,心下骇然,暗忖道:“这祝家庄乃我清河空中所辖,若被梁山突破,我这巡检知寨端的难善其身,这可如何是好?”
张正道朗声笑道:“久闻李庄主精互市贾之道,长于理财,我梁山与高丽之间来往频繁,每年赢利何止百万?庄主如有兴趣,无妨组建一支船队,与我等共襄盛举。”
李应喝令庄客,在天井中心扎起七八支松明火把,那火把渗入油脂,遇风“轰”地窜起丈余高焰,照得满院子青石板都泛着白光,直如白天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