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刘佰长大言不惭地将功绩揽上身,言语中,皆是他率部奋勇抵当、死战不退,将四车抚恤银安然护住。
用本就属于死者的抚恤银,去买下他们的斩获军功。
在世人羡慕目光中,姜无衣走进衙门里。
“不过这些日子净水卫中人手不敷,如果剿匪,只怕无人可出。”
先进衙门里的刘佰长、魏安然两人正在堂前辩论。
依着县令的怠惰性子,必定不会费那工夫去查证真假。
“无需官兵互助,上了山今后,存亡有命!”
“七日以后,出城剿匪!”
他不信没了官兵,单单靠着姜无衣一人,最多加上些衙门中混吃等死的捕快,真能剿除卧虎山上百多人不成?
卖力带队护送银子的,也是刘佰长。
“好!”
有脑筋快的这时已经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
就算不是军中的士卒,起码也该是衙门里的捕快,再不济总得是那些到处闲逛的游侠儿吧。
“那、那岂不是发了?”
刘佰长神采玩味,搭在腰间的手指悄悄敲打着扣带,还不忘弥补一句:
碰到点灾害,少不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再严峻些那就得卖儿卖女了。
护送银子的任务完成,又有县令在场,他也不再谦让,嘲弄开口:
如此刻薄的前提,姜无衣仍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始终未曾开口的丁阳这会终究有了反应。
无他,那一颗颗滴着血的脑袋,但是装满了十几筐,整整齐齐一字摆开在城外。
娘的,依着北梁律令,一颗山匪脑袋就是三两银子,十几颗脑袋,那不得有三四十两银子?
“好一手指匪为贼。”
一道压着怒意的声音俄然在二人身后响起。
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的姜无衣大步走进正堂,剑眉蹙起,眼中带着淡淡怒意。
剿成了,他这个当县令的脸上也有光;死了,那也与衙门没有干系。
谁情愿去剿除山匪,他便帮谁。
“剿匪时,可少不得吴捕头部下弟兄着力。”
一亩良田可也才七八两银子呢,这起码能买四五亩的地了吧?
但是当他们返来时,却引得净水县中一阵骚动。
忽视了一旁魏安然劝止眼神,姜无衣抱拳施礼。
“刘定边,你他娘的别过分度。”
“剿匪便剿匪!”
“不敢去的话,便申明他先前所杀,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蟊贼罢了。”
“但愿我将胡为的脑袋砍下来时,刘佰长还能说是贼人。”
这咋能够!
“既然吴捕头以为他姜无衣比我等官兵另有气力,我看,不如让他去剿了卧虎山上的余下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