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被铁链拴在粮车上时,裤裆还在往下滴腌菜汁,陈卓然更惨,大红蟒袍被撕成拖把布,让黄巾军女将拿去擦马蹄了,胡班师蹲在战利品堆里扒拉半天,拎出个镶宝石的夜壶:"这玩意当尿盆都嫌硌屁股!"
"岂止!"盐枭头子一酒碗砸在桌上,"盐税比雪还白,交不上就扒祖坟!"四周顿时炸了锅,青州老农抖着地契哭诉,那黄麻纸上的红指印叠得近年轮还密。
陈卓然的旗舰就是在这时沉的,三百盐工从水底冒出,把官船凿成了筛子,赵无咎更惨,被亲兵绑了要献降,他那些玄甲军多是强征的壮丁,见义兵来了直接背叛。
胡班师把尚方宝剑插进粪堆:"该总攻了!"七十二路义兵俄然变阵,百姓们拆了门板当盾,卸了驴车做冲车,连腌菜缸都改成投石机,四皇子亲眼瞥见王孀妇用纳鞋底的锥子,生生撬开铁浮图的面甲。
日落时分,御林军的金盔堆成了小山,胡班师蹲在战利品堆里挑遴选拣,四皇子拎着卷破舆图过来:"接下来..."
庆功宴的篝火照亮半边天,黄河纤夫们把门板拆了当案板,剁猪肉的声响比战鼓还带劲,四皇子拎着酒坛晃过来,蟒袍早就换成粗布短打:"潮州来的弟兄说,他们那的田赋收到十年后了。"
四皇子俄然发明本身的佩剑不见了,扭头瞥见黄巾军的女将正用他的剑撬罐头。"借来开个腌菜坛子。"女将咧嘴一笑,暴露缺了颗门牙的黑洞,"殿下要不来口?"
"看我们的!"盐枭头子吹响骨笛,三百盐工扛着麻袋往象群冲,麻袋里装的是粗盐粒,撒在路面咯吱作响。战象踩上盐粒直打滑,背上的塔楼歪成比萨斜塔,有个象奴被甩下来,恰好掉进盐工的腌菜缸。
陈卓然趁机摆脱束缚,尖着嗓子喊:"放火鸢!"残存的海军战船上俄然升起上百只纸鸢,每只都拖着条浸油的麻绳,胡班师抡起望远镜:"呦呵,还会玩鹞子炸弹?"
"报——!"探马滚鞍上马,手里举着截焦黑的箭矢,"京都大营倾巢而出,打着...打着清君侧的灯号!"
胡班师吹响竹哨,七十二路义兵同时敲响铜盆,声浪震得山崖都在抖。
四皇子站在尸山血海间,俄然闻声有人唱《天工谣》,扭头一看,竟是黄巾军在用缉获的铠甲打铁,老武瘸着腿在教盐枭做火药,独眼女将正跟山匪头子比划鸳鸯阵。
四皇子亲眼瞥见赵无咎的后阵乱了,豫州来的矿工队正在刨他大营地基,冀州的马估客偷光了战马,最绝的是江南盐枭,把官道全撒了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