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叶轻禾向前踉跄半步，却被程西死死拽住衣袖：“大师兄！虚影受不得活人血气！”
叶轻禾浑身一震。
“执念？”叶轻禾俄然挣开程西的手，赤霄剑气不受控地迸溅，剑气扫过虚影衣角，陆峥的眉峰极轻地蹙了蹙，这纤细的痛苦却让叶轻禾如遭雷击。三百年来，师尊寒毒发作时总爱用这神情粉饰，他再熟谙不过。
煞影拖着冻僵的手臂嗤笑：“早说过，病秧子的慈悲心比魔族更杀人。”
长夜之力凝成锁链缠向虚影，镰刃劈开星核溢出的光流：“装甚么天道无情！当年你逼我试药时可没这副死相！”
叶轻禾俄然反手扣住他的咽喉，赤莲纹在眼底烧成血焰：“莲海还剩多少弓足？”
郑明师俄然嚎啕着扑向阵眼，被秦空茗一剑鞘拦住。“沉着！”掌门的声音沙哑如砾，“再撑半刻……博扬已去魔域……”
“除非你跟我归去！”叶轻禾又逼近一步，“你总说天下百姓……”虚影却开端崩溃，“那我呢？我算百姓里的哪一粒灰尘！”
冰魄铃在阵心猖獗震颤，却始终凝不出半点魂息。
煞影抓起一把莲瓣残骸，碎冰割破掌心。他曾嘲笑陆峥的善心是“病秧子的软弱”，但某个试药的雪夜，他闻声那人对程西说：“煞影的魔脉需净魔莲均衡，每月多炼三颗。”
噬魂镰悍然劈向声源，煞影眼底出现血雾：“他活着时，你这‘棋盘’尚能玩弄棋子；他死了，你这魔域……”镰刃搅碎漫天魔纹，长夜之力如狂龙啸天，“不如给他陪葬！”
陆峥的虚影被迫凝实几分，冰蓝瞳孔深处闪过裂缝般的赤金：“罢休。”
煞影呆立当场。他呕出一口黑血，血液中浮出冰魄丹的残渣，那些年试药吞下的毒，早就成了续命的锁。
冰魄簪“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锁链穿透虚影心口的顷刻，陆峥指尖轻抬，煞影腕间突然闪现冰纹咒印。幽蓝光芒顺着血脉游走，将他整条手臂冻成青紫。
寒潭雾气忽浓，将他本就恍惚的面庞遮去大半，唯有声音清楚如刃：“宗主当以三界为重。”
“魔主特地命我寻来的。”镰刃抵住阵纹边沿，煞影眼底出现挖苦，“他向来不下无缘无端的号令。”
煞影的噬魂镰在此时暴起。
素笺魔主嘲笑：“万一你毁掉的是他返来的桥呢？”
寒潭堕入死寂。
叶轻禾的赤霄剑“当啷”一声坠地，剑锋没入冰渣的刹时，他几近要扑向阵心，那道虚影太淡了，淡得像是月光穿透冰棱的错觉。陆峥的霜发几近与灵界天光融为一体，素白长衫下模糊可见冰魄丝缠绕的表面，仿佛稍一触碰就会崩溃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