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业火轰然暴涨。
霜雪落在妖狐指尖的顷刻,流光赤莲图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陆峥坠入红色绒毛的刹时,嗅到影象深处的七星莲香,与百年前草庐中,那只小狐狸舔舐他伤口时的气味,分毫不差。
“共享痛觉的拘束,你可想清楚了?”凰宵的羽刃抵住白离咽喉,“我每涅盘一次,届时你都会......”
全部玉镜山响起狐族悲鸣。金红血珠坠入业火,烈焰焚天,那是青丘狐族的《南明离火图》。陆峥目眦欲裂地催动冰魄铃,霜气却总在触及火海时蒸腾成雾。
“莫怕。”陆峥将药篓里的止血藤嚼碎,颤动手去扳生锈的夹齿。小狐狸琉璃色的瞳孔映出孩童惨白的脸,尖齿划过他手背时,却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陆峥握剑的指节泛出青白,流光赤莲图在足下明灭不定。封印阵眼的冰魄符同时震颤,潭底涌出的魔气凝成万千鬼手,撕扯着灵宗百年布下的天坎阱。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冰魄剑上,霜纹沿着剑脊蔓生,却在触及潭心时被猩红业火吞噬。
七岁的陆峥攥紧药篓背带,在暮秋的玉镜山中,踩着着薄雾进步。师尊说的“九转还魂草”生在销魂崖,可连日的暴雨冲毁了山径,腐叶下模糊暴露森森兽骨。他蹲身扒开藤蔓时,忽闻声一声细弱的哭泣,玄铁捕兽夹咬住团火红色毛球,血渍绽出刺目红梅。
千年后
陆峥望着潭面倒映的昔日幻影:七岁孩童抱着火狐跌进草庐,狐尾卷走他颊边泪珠,今后流云峰的月光里,永久缠着一缕火狐尾。
陆峥的墨发无风主动,百年修为凝成冰龙撞向火海。霜火融会处迸发刺目极光,映出白离正在重塑的妖狐真身,熔化的血肉在业火中重新固结,尾椎骨节节暴长,赤金外相自焦土中翻涌而出。青年清俊的面庞爬满妖纹,犬齿刺破下唇的刹时,狐尾如红莲盛放。
“咔嚓!”
白离苗条的手指最早化作流焰,指尖仍保持着结印的姿式。业火顺着腕骨攀附,将臂膀锻成剔透的赤晶。脊骨在烈焰中拉长变形,收回金石相击的铮鸣。青年抬头接受着焚身之苦,喉结转动间咽下痛呼,唯剩尾音染着笑:“本来......烤地瓜是这般滋味......”
清越狐鸣破开魔障,青年火红的身影掠过残月。陆峥瞳孔骤缩,白离额间赤纹正与潭底业火共鸣,狐尾划过的轨迹竟与当年残破的星轨图重合。狐尾虚影在青年身后伸展,狐尾扫过处,魔气如遇天敌般嘶吼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