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没有答复，浮世镜中的气象却愈发清楚。焚天烬海的烈焰与流云峰的寒霜在镜中交叉。因果丝在镜光中延长，将三人缠绕此中，如同运气之网，没法摆脱。
多年后流云峰的凌晨，雾气从山顶流向山涧，墨砚正把玩新得的净魔莲。陆峥的霜发垂落案头，冰魄剑劈开他手中帐本：“昨日炼的玄冰丹，为何少了两颗？”
喜好玉镜集请大师保藏：玉镜集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玄冰骨，焚天魂，风趣。”墨砚斜倚乌篷船桅，因果丝缠住陆峥手腕，“小友这身血脉，值得上三界当铺天字号的价码。”
“净魔莲需以好友心头血灌溉。”墨砚抛来丹瓶，眼底暗纹流转，“你敢赌么？”
墨砚俄然倾身，指尖拂过对方袖口暗纹：“我养甚么，你不是最清楚？”冰晶在他掌心化开，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就像你晓得，我取走的向来不止两颗。”
“我要你活着。”墨砚捏碎九转玄金丹，药力化作金线补缀陆峥破裂的灵丹。陆峥的剑气在此时暴涨。素笺魔主被赤莲淹没前，最后看到的是墨砚染血的笑：“哪怕你恨我。”
墨砚低笑，玉笛俄然敲在冰魄剑格：“戏台搭好了，角儿不唱岂不成惜？”
焚天烬海深处，岩浆凝成的赤龙占有在浑沌炉上。陆峥的冰魄诀刚结成阵，便被业火焚去三成灵力。墨砚的因果丝俄然缠住他腰际：“坎位三步，震宫七尺，要破阵，先破心。”
画舫外细雨绵绵，冰魄剑穗上的冰铃叮咚作响。陆峥未曾发觉，墨砚的帐本最新一页写着：“甲子年霜降，收陆峥泪一滴，存天字癸卯库。”
“是吗？”墨砚袖中滑出半块冰晶，恰是玄冰丹的残渣，“那许是喂了檐下的雪燕。”
素笺魔主的判世笔在空中顿住，笔尖的墨滴悬而未落。他凝睇着浮世镜中的气象，眼中闪过一丝游移。墨砚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带着几分虚幻：“这镜中之景，便是本日之果，亦是昔日之因。”
“雪燕只栖北冥。”陆峥的剑气在帐本上凝出霜痕，“你养的？”
陆峥的睫毛已被寒霜覆盖，但他的目光仍然锋利，透过冰晶望向墨砚：“你混账！”
陆峥俄然笑了，冰魄剑锋一转，在掌心划开一道细痕。霜寒灵力顺着伤口迸发，如凛冬骤临，将两人影象中的恶梦寸寸解冻。因果丝上固结的冰晶逆向伸展，墨砚袖中翻涌的赤龙残影还将来得及嘶吼，便化作一尊寂静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