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厚重黑绸,缓缓放开,和顺却又透着几分奥秘地覆盖着湖心岛。岛上茶寮在暮色掩映下影影绰绰,仿若一名蒙着面纱的奥秘女子,周身披发着难以捉摸的气味。竹帘被不知那边来的穿堂风悄悄撩起,又悠悠落下,收回细碎绵密的声响,似在悄声诉说不为人知的隐蔽。茶寮阁楼内,高小琴的渔家姐妹阿珠与阿玉屏气敛息,身子紧紧贴墙,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木板纤细裂缝,死死盯着楼下包间。阿珠的手指因过分严峻微微泛白,掌心紧攥着藏在衣袖里的微型灌音机 —— 这是祁同伟费了诸多周折,托人从香港带回的最新款设备,传闻十米开外的纤细低语,也能被精准捕获、清楚记录。
阁楼中,阿玉的心跳声短促如鼓,几近要突破胸膛。她不由自主忆起三天前,祁同伟特地登岛,仔细心细查抄了茶寮佛像底座的暗格,一脸严厉地几次叮咛:“如果发觉到甚么动静,从速把灌音设备藏这儿,务必保管好。” 现在,那暗格就在脚下,冰冷金属触感似带着魔力,穿透地板传至脚底,令阿玉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接下来的日子里,程度如发了疯的疯狗般四周乱窜。他动员部下气势汹汹地搜索了蔡胜利的公司,将文件、质料翻了个底朝天,办公室一片狼籍,文件纸张散落一地,仿若经历了一场可骇风暴。紧接着,又马不断蹄地来到高小琴的砖厂,在厂里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角落。乃至连茶寮里那尊古朴佛像,也未能逃过他们的 “毒手”,被程度拆了个遍。当程度发明佛像底座的暗格时,指甲缝里尽是香灰,可暗格内早已空空如也。他气得暴跳如雷,一脚踢在佛像上,嘴里不断谩骂,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气急废弛的小丑。
陈海坐在办公桌前,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缓缓擦拭镜片。镜片后的目光透着深深忧愁,沉默半晌后,缓缓开口:“小侯,祁同伟在警界摸爬滚打多年,功绩很多,却也树大招风。不过,我们办案讲究铁证如山。”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传闻他比来尽力清查宏达建材的案子,这案子牵涉太广,怕是震惊了某些人的好处,有人坐不住,想借机混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