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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这都第三遍查对了。” 陈海端着印有 “汉东省反贪局” 字样的珐琅缸排闼而入,缸里的茶叶沫在升腾的热气中打着旋,恍惚了他的眼镜片。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侯亮平面前那厚厚的一摞文件上,话语里带着一丝不解与担忧。“祁同伟但是咱汉东的资深刑警,还荣获过缉毒豪杰的称呼。你这般紧抓着他三个月前的集会记录不放,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侯亮平已敏捷从文件堆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考勤表,手中红笔用力圈出一个日期。在窗外反射出去的雪光映照下,那圈出的 “10 月 23 号” 格外夺目。“老陈,你看,10 月 23 号这天,他请了病假。可湖心岛茶寮的监控却显现,那天他在岛上整整待了六个小时。这事儿,透着蹊跷。”
陈海赶快靠近细看,老花镜顺着鼻梁下滑到鼻尖。他眯起眼睛,细心打量着纸条上的字符,嘴里喃喃自语:“这暗码…… 如何看着像是我们内部培训课本里的内容啊。” 话说到一半,他像是俄然认识到甚么,目光扫过侯亮闰年青刚毅的面庞,嘴唇动了动,毕竟还是欲言又止。作为在汉东政法体系摸爬滚打了整整二十年的老刑警,他深知这背后的水有多深。有些本相一旦揭开,便如翻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能够带来难以预感的结果。可侯亮平却像涓滴未发觉此中的伤害,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微型灌音机,脸上带着一丝镇静与等候。“明天在食堂,我用心碰掉他的筷子,趁着混乱,录下了他和蔡胜利的一段对话片段。”
侯亮平端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他的手指因酷寒而冻得通红,微微颤抖着。他对着指尖哈了几口热气,试图遣散那深切骨髓的寒意,随后谨慎翼翼地将最后一页扣问笔录整齐码放进文件夹。钢笔尖在写下 “祁同伟” 三字时,微微顿了顿,蓝黑墨水在略显粗糙的纸张上洇出一小团墨渍,好似贰心底那越积越浓、挥之不去的疑虑,正悄悄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