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许乔如何样了,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会是她吗?
靳时栖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将军......”崔程嗓音沙哑,像是哀思至极,“您......您还不晓得吧?”
——
靳时栖沉甜睡去。
崔程挣扎开靳时栖的手,连滚带爬后退几步。
他本该死了。
他就如许活着。
孩儿不孝,不能陪在阿娘身侧。
我包管这个天下是he信赖我
再硬的骨头,也抵不过心死。
“您不认得下官……”
历寒山的后宫不会还是空着的吧?那他变成老头如何美意义选秀,一大把年纪了。
“您的母亲......”崔程哽咽了一下,“被押到法场那天,还在喊您的名字......”
他摸索着捡起地上半截生锈的枷锁,在墙壁上又划下一道痕。
像一柄被忘记的断刀,锈蚀在黑暗里,却始终未曾折断。
话未说完,靳时栖俄然暴起,枯瘦如爪的手掐住他喉咙,眼底出现赤色。
垂垂地,战事吃紧。
赤焰军换了新的女将军,用兵如鬼怪,北狄铁骑频频受挫。
“将军......您对峙了这么久,可他们......早就放弃您了。”
七百三十一道。
可每当认识恍惚时,简顺慈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很轻,像幼时她拍着他入眠的调子,和顺却不容顺从。
黑暗里,靳时栖伸直在角落,肋骨嶙峋如刀,皮肤上覆着一层薄霜。
他还活着。
“将军您刻苦了,我没想到您在这里过得这么苦,那些该死的北狄人,我就晓得,您定然不是叛国的叛徒!”
孟陈宗那么爱哭,但愿别挨他姐姐的打,但孟合意的脾气仿佛越来越暴躁了,和儿时一点也不像。
“滚。”
靳时栖盯着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下官是幽州粮道司的崔程,一年前下官曾随刺史大人犒军,曾见过您一面……”
崔程持续道,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刺痛他:
“赤焰军......已经快撑不住了,许将军上个月中了埋伏,三万雄师全军淹没......”
借着铁窗透出去的一线月光,靳时栖终究掀起眼皮。
阿娘被他害死了!?
铁门被拉开的声音已经引不起他的任何反应。
——为了赤焰军那些死在他面前的弟兄,为了他们咽气前还死死攥着旗,说“将军,替我们看着……”。
但只要靳时栖另有一丝复苏,他就会像病笃的狼一样,用尽最后的力量扑上去,咬住比来之人的喉咙,哪怕换来更残暴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