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低语,随即吻了上来。
“我怎能......把您也拖进这浑浊里......”
不是悲悯,不是神性。
风不知何时停了,庙里静得能闻声靳时栖微小的呼吸声。
声音哽在喉间,破裂得不成模样。
去面对母亲的眼泪、许乔的绝望、赤焰军弟兄们的诘责吗?
一滴泪砸在青石板上,在沉寂的庙里收回清楚的声响。
十三岁那年,他徒手从废墟里扒入迷像残骸,泥塑上的鲜血不管如何都擦拭不去。
三叩首。
靳时栖的呼吸垂垂微小,心跳越来越慢,像是终究怠倦到顶点的旅人,找到了归宿。
以血为契,以命为锁。
靳时栖猛地昂首,眼中尽是不成置信。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上胸口那道最深的刀伤,设想着宁稷心口是否也正裂开一样的裂缝,金色的神血是否正从那些狰狞的伤口中排泄......
不再捕获窜过的老鼠。
直到某一刻——
尸身被倾倒进深坑时,靳时栖的胳膊撞在一块锋利的石头上,划出一道口儿,却没有血流出来。
兵士嫌恶地拽起他的脚踝,拖出牢房。
尸身摩掠过空中,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很快被灰尘袒护。
狼狈的、病笃的,却被神明用目光细细形貌,仿佛珍宝。
泥塑的心口开端滚烫。
他反复地呢喃,声音已经低不成闻,只剩气音在唇齿间盘桓。
拽他的兵士乃至没有想起,两年前的疆场上,有位靳将军无往倒霉。
“我……”
靳时栖喃喃自语,话音刚出口就碎成了血沫,撑着最后一丝力量起家,又重重跪在地上。
“如有来世,信徒愿鞍前马后,再侍神君。”
他瞥见神明破裂的胸腔内,有一缕猩红游走——那是他的血。
夜枭在枯树上啼叫,北风卷着腐臭的气味回旋不去。
此时他已是灰头土脸,骨瘦如柴。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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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当狱卒用心将发霉的饼踢到他面前时,他也只是悄悄看着,直到鼠群将食品拖走。
不是少年时躲在棉被里的闷声哭泣,不是疆场上落空同袍时的咬牙落泪,而是某种更加绝望的、几近撕心裂肺的悲哀。
祂吻得很慢,像是要将靳时栖唇角的血、眉间的伤、骨子里的痛,都一一舔舐洁净。
不值得了。
神明抵着他的额,声音轻得像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