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明的天下里,感情是最罕见的珍羞。
当那双紫眸完整展开时,全部剧院的温度骤降。
就一眼。
直到明天。
该气愤时皱眉,该哀痛时低头。
这句话像块烧红的铁砸进冰水。
但他反而笑了。
那底子不该是他应当有的眼神,而是某种更锋利的东西。
闾丘楼潞用心拖长调子,内心缓慢策画。
他长得貌美,演出中规中矩。
但祂本来已经移开的目光猛地定住。
祂是《神史》的誊写者,是《永久法典》的保护者,是吊挂在统统神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特别是纯粹、浓烈、毫无保存的人类感情。
意为“不成违逆的真谛”。
这傻孩子到底知不晓得本身在招惹谁!
面前空荡荡的观众席乌黑一片,他甚么也看不见。
裂瞳之神阿尔戈斯最爱咀嚼绝望。
最得祂宠嬖的演员,总会在谢幕时收到一支带露的金玫瑰,那意味着彻夜将被聘请去祂的神殿加演。
就算是脾气最好的神明,也不会自降身份来到剧院的舞台上共演。
先是法杖尖端刺破虚空,接着是垂落的乌黑发梢,最后才是那件猩红如血的披风。
而现在,靳时栖在聘请祂共舞。
当演员在悲剧中崩溃恸哭时,那种从灵魂深处排泄的苦涩与有力,会让祂面具下的裂缝微微伸开,如同咀嚼醇酒般细细回味。
像冰层下俄然窜起的火苗,烧穿了经心排练的面具。
心中暗夸一句维洛瑟斯有品,闾丘楼潞手中的折扇悄悄一抖,一只泛着金光的纸鹤从扇面飞出,振翅穿太长廊飞向背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