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透过帐布,在靳时栖脸上投下闲逛的暗影。
靳时栖没接酒碗。
遇事沉稳,临危不惧,不卑不亢,智勇双全。
闻言,靳时栖的指尖颤了颤。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砖上。
他忽地想起山神庙里那尊低眉垂目标神像。
历寒山至今未婚,膝下无一儿半女,本来想着大业既成后再考虑立室,却在见到靳时栖后改了主张。
帐内烛火猛地一晃,靳时栖神采未变。
如果有容身之所,也不至于让村民睡在山上。
——
“咚。”
历寒山这下是真有些摸不着脑筋。
“包含你的全村人,我都能够安设。”
被烧掉的粮食固然很可惜,但义兵也没太伤感,他们本就是路过,顺手肃除了恶虎寨。
历寒山将血酒一分为二,辛辣混着铁锈味滚过喉咙,靳时栖的眼底烧起两团火。
“青峡关往南有片膏壤,离这里不远,我能够帮手让村民在那边安设下来,每人五亩地,我也会托人照顾好他们,无人可欺。”
路边的骸骨大多残破不全,瘟疫跟着流民囊括州县,死的人太多,连埋尸的活计都能换来半碗麸皮。
靳时栖...实在并不喜好兵戈,他更喜好安稳的糊口。
“将军找我何事?”
这时便有叛逆兵揭竿而起,此中最驰名的莫过于“赤焰旗” 首级历寒山所带领的赤焰军。
“跟我干,不说封侯拜将,起码不受制于人,如何样,我最后一次问你,可愿做我的义子?”
“小兄弟。”男人的声音混在风中飘来,“我们将军要见你。”
历寒山盯着靳时栖,半晌,俄然抚掌大笑。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恰是当初在恶虎寨碰到的黑衣人。
历寒山俄然笑了,不再拐弯抹角:
这的确就是他的儿子啊!
但历寒山给出的前提实在是优渥到足以让民气动。
他屈指敲了敲舆图,蘸着酒水在案上画了个圈。
先是大旱三年,赤地千里,饿殍载道,又来朝廷加征“剿饷”“练饷”,胥吏如豺狼般剥尽百姓最后的口粮。
你就因为这些回绝我?
义兵都忙着盘点战利品,在看到靳时栖后,也忍不住昂首,和中间的人说着靳时栖听不懂的处所话。
“你有阿娘和做我的义子这两件事并不抵触。”
他缓缓回身,庙外是几个方才见过的黑衣人,只不过他们看着并无歹意。
赤焰旗的名号响彻全部中原,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我历寒山的名号,你小子在的村庄到底是多么与世隔断,才会让你有回绝我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