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声,谢山神保佑鄂永安然无事。
历寒山眼神暴虐,一眼就看出靳时栖现在最难堪的事。
历寒山不信邪。
大晟十七年,气数将尽。
内里的哭泣声不知何时停了。
他的声音降落,不怒自威。
他猛地一拍桌案,酒碗跳起,浊酒溅在木桌上,晕开一片深色的陈迹。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猛地一矮。
这的确就是他的儿子啊!
他屈指敲了敲舆图,蘸着酒水在案上画了个圈。
“好!”他笑声如雷,“好一个只跪生母与山神,宁肯你做真狼,莫做伪善羊,你这小子我是越来越喜好了。”
“包含你的全村人,我都能够安设。”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此子都应当是我历寒山的儿子!
“跟我干,不说封侯拜将,起码不受制于人,如何样,我最后一次问你,可愿做我的义子?”
他缓缓回身,庙外是几个方才见过的黑衣人,只不过他们看着并无歹意。
历寒山这下是真有些摸不着脑筋。
“我还要供奉山神,我不能走。”
“小兄弟,坐。”
此时,赤焰军大营,篝火熊熊。
“将军找我何事?”
他确切有些心动。
“我想收你做义子。”
神佛慈悲,但乱世需求的——
帐内烛火猛地一晃,靳时栖神采未变。
他倒了碗浊酒推过来。
先是大旱三年,赤地千里,饿殍载道,又来朝廷加征“剿饷”“练饷”,胥吏如豺狼般剥尽百姓最后的口粮。
你就因为这些回绝我?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恰是当初在恶虎寨碰到的黑衣人。
靳时栖的瞳孔蓦地收缩。
靳时栖...实在并不喜好兵戈,他更喜好安稳的糊口。
赤焰旗的名号响彻全部中原,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我历寒山的名号,你小子在的村庄到底是多么与世隔断,才会让你有回绝我的设法?
历寒山的声音降落如闷雷。
北方北狄铁骑趁机破关南下,所过之处城垣皆碎,婴孩挑于枪尖为戏。
历寒山至今未婚,膝下无一儿半女,本来想着大业既成后再考虑立室,却在见到靳时栖后改了主张。
但历寒山给出的前提实在是优渥到足以让民气动。
能够肃除恶虎寨也是阴差阳错,那大当家和其带走的精锐如何办?
刀光闪过,掌心血线坠入酒碗。
香灰簌簌落在手背,烫出个红点,靳时栖却盯着那点灼痕。
“啊?”
“单枪匹马搅翻恶虎寨,有胆色,我手底下几位副将还猜,莫非是天佑我也?没想到背后是一个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