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须垂胸，端倪含笑，像夏季里晒暖的旧棉被般令人放心。
这小子前些光阴实在过分红熟，此时像个平常孩童般，对着泥塑的神像絮干脆叨说着傻话，倒让人俄然感觉眼眶发热。
他俄然感觉，山神该是更年青的模样。
他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那盏油灯，像是抱住了全部天下。
苗条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腕滑过，如同寒刃轻抚，激起一阵纤细的颤栗。
那不是神该有的眼神——太淡然，太像人，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悠远。
他想扯开那身素白的长袍，看看这副完美的皮郛之下，是否藏着和他一样的血肉。
他的神情出奇的柔嫩，乃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手指轻抚过神像的衣角，像是在抚摩甚么贵重的宝贝。
没有圣光，没有莲台，只要一股如有若无的寒意缠绕在他周身，像是深冬夜里最冷的那一缕风。
靳时栖脑海中俄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动机，胸膛狠恶起伏，烫得惊人。
靳时栖低头，不敢再看，心跳却如擂鼓。
他想将神明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