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窗棂时，沙锅里的鱼汤已成奶红色。王主任从抽屉取出对红纸包："年前街道给五保户剪窗花，你给搭把手。"
穿过两条胡同，老远瞥见街道办门前的腊梅开得正艳。
”行，家里你有钥匙，放好了，还放在阿谁小缸里就行“
北屋俄然传来婴儿哭泣，混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把腊月廿四的暮色搅得暖融融的。
四合院门前的积雪扫出了条小道。三大爷正在贴倒福，瞥见他手里的报纸包直咂嘴："王主任又给开小灶了吧？"
"小林啊，昨儿捞的鱼可得趁鲜送。"窗根底下探出闫大妈裹着蓝头巾的脸，竹竿上晾的冻豆腐跟着闲逛。
她切菜的姿式还像当年在按照地妇女扫盲班教课，案板上的萝卜片厚薄均匀，码得像小人书里的活字版。
"您还留着这个呢？"王汉林瞥见墙角的铁皮饼干盒，盒盖上印着"束缚全中国"的标语。翻开盖竟是整摞奖状，最底下压着张铅笔划的贺卡——歪歪扭扭的寿桃旁写着"祝妈妈永久二十八"，是他大哥十岁那年的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