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一个带着乌纱,穿戴官服的中年文人由几个衙役保护着,出了衙门,一见宋青就大声呵叱,“宋青,你再来府衙肇事,本知府立即就革了你举人的功名,你信是不信。”
海沙帮的事儿在他看来就不叫事儿,剿了立不了大功,不剿也有来由推委。独一能令他顾忌的,就是方原的身份,若查实方原只是在装腔作势,没甚么背景,三今后就和方原老账新帐一起算;若查实方原是个大人物,那就必须先筹办个临时工来当替罪羊了。
方原抛下这么句话,便领着一行人,另有喊冤的百姓拜别。
功名就是读书人的命根子,寒窗苦读十年,为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功名,要不范进中了举为甚么会发疯?
王秉鉴迎上了方原冷峻的目光,心中一颤,此人似有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身上压迫性的气势比之前的秦展更强,不敢与方原对视,目光躲躲闪闪的说,“海沙帮?甚么海沙帮?本知府从未听闻这个海沙帮!”
宋青也是豁出去了,举头说道,“就是不要功名,我也要替乡民讨一个公道,让知府王秉鉴,同知张万钟出来给乡民一个说法,几十个小儿的性命,镇江府衙管还是不管。”
这个镇江知府王秉鉴赶上如此大案也不处理,反而死力袒护,装点承平,又是个昏官、混官无疑,方原听了是肝火中烧,冲秦展使了个眼色。
衙役头儿见他气度不凡,随行之人个个面色安闲,赤古台,另有几个锦衣卫更是身强力壮,一看就是一人起码打十人的技艺。以他当衙役多年练就的目光,实在看不清这一行人的秘闻,本着谨慎的原则,暗中决定还是少惹为妙。
衙役头儿的目光瞥过边上的宋青,这是个能欺负的,顿时又来了火气,大喝说,“宋青,你已去官两月,现在又带人回府衙来肇事,身上的举人功名还想不想要了?”
“真是个老油条,这也能忍!”
他粉饰似的召来了衙役头儿,用心问道,“老刘,你听过海沙帮?”
王秉鉴侧过甚瞪眼着他说,“查甚么海沙帮?立即将阿谁领头的画成画像,带去应天府找那些高官辨认辨认身份。只要三日刻日,查不出此人的身份,和海沙帮勾搭,作奸不法的黑锅,就由你来背了!”
方原冷冷的看着一唱一和,当众演出二人转的王秉鉴和刘衙役,气极而笑,“知府大人果是好官啊!既然知府大人亲身督办此案,信赖这作奸不法的海沙帮也难逃一劫,三日内应有成果,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