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芳道:“往者,有论劾官贪者,多是回籍听调,抑或升级别调,甚少撤职为民者。寒窗十年委实不易,偶有出错,还是要给改过的机遇为好。新郑,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嗯,播示中外,引觉得戒!”赵贞吉附和说。
“待过了这个风头,还是复兴用为好。”李春芳道。温纯的弹章发交内阁时,高拱就说了然处罚预案,李春芳本不附和,因高拱对峙,他只好让步,此时他又以可惜的腔调表达出本身的无法。
“喔,这是个别例。”赵贞吉说,“这个别例好!”
“只是,巡按御史按例不纠举钞关、教官之类……”赵贞吉难堪地说。
“新郑,改吏制之疏,已连颁六道啦!”李春芳提示说。
“说嘛!”高拱有些不耐烦。内阁商讨肃贪的议题,张居正一向沉默,高拱不悦,面劈面时,也就没有好神采。
“考虑?是要考虑!”高拱嘲弄道,俄然提大调子,“往者对贪墨官员,最重的就是撤职,这不敷以震慑赃官!当奏明皇上,改制:凡被举劾贪墨之官,先要下御史或法司勘问,情节重者,必绳之以刑典!”
张居正因高拱不唯不纳他的建言,还以“不磊落”斥之,内心颇不是滋味。暗忖:你觉得你是天子?一个大臣,获咎人太多太苦,能立得住?本想把这层意义说出来,见高拱仿佛偶然听纳,只好顺着他的话题,语带忧愁地说:“玄翁,板升连遭雪灾,本年秋防压力甚大啊!”
“新郑,这三人,就如许办吧,今后的事今后再说。”李春芳只得又让一步。
设于文华殿后的刻漏房差人来中堂换牌,高拱一看中午已过,忙起家往外走。张居正沉默跟在他身后,出了文渊阁,高拱见张居正跟了过来,忙问:“叔大有事?”
“新郑说的对!”赵贞吉大声道,“要刹住宦海贪墨之风,非要铁腕毒手不成!监狱不但是给老百姓开的,胆敢贪墨者,也得坐缧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