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右掖门内之西,与文渊阁相对,有朝房五十间,此即吏、户、礼、兵、刑、工六科的直房,谓之六科廊。刑科给事中舒化回到六科廊,义愤难平,起家走到兵科都给事中温纯的直房,吏科给事中戴凤翔也在,三人各抱拳见礼毕,戴凤翔叫着舒化的字道:“汝德,我辈弹劾海瑞,引来他破口痛骂,不能就这么忍了吧?”
张居正一看,为吏科弹章拟的题覆是:
李春芳见高拱神采乌青,道:“吏科都给事中是六科魁首;河南道掌道御史是御史魁首,他们二人各领科道联名论劾海瑞,可视为代全部言官,分量甚重啊!”
“人了,事未了!”高拱说着,又拿出几张稿笺,“请叔大过目。”
“汝德也是为此事而来?”温纯问
高拱一看,一份是吏科都给事中光懋领衔,吏科三位给事中列名的弹章,参奏海瑞。只见上写着:
“玄翁所虑可谓精密!”张居正说,“居正也有书给朱大器。我下楼取来抄本。”
臣等俯睹邸报,见前巡抚佥都御史海瑞奏《告养病疏》,中间首张夸大之词,终侮举朝士人,以泄怏怏不平之气。乞严加戒谕,务使虚己有容,以图后效;改过不吝,以盖前愆。
海瑞词称请归,意甚快愤。且刚强成见,是己非人,殊失大臣之体。御史官见其轻躁,连名纠劾,诚非过举。但海瑞已奉钦命,还是候补,无容别议。
“办完这件事再去。”说着,高拱带张居正进了朝房,把两张稿笺递给他,“我拟的吏部题覆,叔大看看。”
“罢海瑞巡抚,不是他做错了,是大师不适应他。”高拱边在房中踱步,边道,“我担忧朱大器会错了意,尽反海瑞所为,回到无所作为的老路,不唯江南管理有望,这个导向也甚坏,是以不能不明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