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总督、河道总督连袂向工部呈报的禀帖,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尚书朱衡的手里。朱衡展读,大惊失容,忙叮咛司务:“备轿,本部堂要去内阁通报。”
舒化进得中堂,镇静地说:“禀诸位阁老,贵州事,正如高阁老所料,门生刚过保定,正遇巡抚阮文中的急足,说水西事已平,是以门生也就折返了。”
朱衡道:“此类事年年碰到,不过乎清淤疏浚。”
朱衡顶撞道:“赵阁老,责备下吏无能,下吏不敢辩;责备下吏对付塞责,下吏不敢受。高超如赵阁老者,拿出高招来,下吏不效死力落实,就请赵阁老革下吏的职!”
“停歇了?”张居正问。
“河道总督撤职,换谁来做?”高拱问,不等世人回应,就接着说,“访得江西巡抚潘季驯是国中数一数二的治河名家。我意用他总督河道。但不能像平常那样,让谁做总督,就换成谁那套体例。”他起家踱了两步,“大司空,本年的漕船,待水势下去,设法运京;但今后如何办?这等事,坐而论道不可,你和潘季驯要到一线去,亲身实地踏勘。若能拿出分歧的计划更好,若不能达成共鸣,各拿一个计划出来,廷议一次,集思广益,以利决策。”言毕,不容世人再说话,即挥挥手道,“大司空,就照这个意义办吧!”待朱衡辞出,高拱对阁臣道,“国度有两大困难,圣怀为之忧者,一则北虏,一则漕运。费钱最多,物力性命丧失最重!却如同人陷泥沼,越是卖力,陷的越深。此二患不除,国力不复振,隆庆之治无从谈起!”
“河道总督当撤职!”赵贞吉又道。
“新郑――”李春芳以语重心长地口气说,“这都是几十年堆集下来的老关键,几任在朝者都束手无策,我辈不比前任高超多少,还是渐渐来吧!”
高拱正在兴头上,被朱衡一搅,顿时火起,沉着脸道:“大司空一贯老成慎重,本日何故慌镇静张!”
张居正闻听漕粮丧失如此之多,心疼不已,忍不住焦急地说:“大司空是治河名家,当拿对策,治河通漕,内阁不比你工部高超。”
朱衡点头,道:“照这个别例试行了两年,年年漕运窒碍难行,去岁漂损漕粮十余万石。”
“与高阁老事前所料完整符合!阮巡抚奏本这一两日必到。”舒化以必定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