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看少说也有十七八次，别觉得你爹帮着打保护就能骗过我。”
城南吴家茶肆, 从外头看不甚起眼，倒是个长幼皆宜的消闲去处, 皆是以处茶水便宜, 又有平话先生解闷, 泡一壶清茶, 嚼着零嘴, 听着掌故，是最舒畅不过的事。
梁玄揉了揉他头顶：“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晓得错就好，下不为例。”
“下半年就要入书塾，松快不了几日，别太拘着他。”梁玄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
旁人拥戴道：“能不能讲点新奇的？”
小秃骑了一会儿又感觉无趣：“爹爹，还是抱抱吧。”
“晓得啦，”小秃揉揉眼睛，“爹爹，我要骑大马。”
平话先生一拍惊堂木, 清了清嗓子：“本日老朽给各位讲一段汉高祖斩白蛇的故事，却说......”
“你说来便是。”
“只不过，这位天子仙缘深厚，平生未曾立后，也未曾册妃，更无有子嗣，只得立宗室后辈为嗣，合法盛年之时更传位于太子，一心求仙问道去了。
“话说那世宗天子生得魁伟不凡，风华无双，仿佛神仙降世，兼有文韬武略，且知人善任，纳谏如流，即位数载，平边患，肃内政，端的是河清海晏，物阜民丰。
梁玄把儿子抱了起来，摸摸他的后脑勺，偷觑了董晓悦一眼：“你偷跑下山玩，阿娘找不到你，天然要担忧，你从速好好赔个不是。”
小小一爿店铺里紧紧巴巴地挤着四张八仙桌，此时都坐了人, 好几双眼睛盯着台上的平话先生，巴巴地等着他开讲。
梁玄几近是前提反射般地蹲下身伸开双臂。
“老朽要讲的这段，便是那世宗天子传位以后
董晓悦话音未落，梁玄已经把孩子扛在了肩上。
“阿娘……”小童眸子子一转，拽住董晓悦的袖子，打起了豪情牌，“阿娘你这么凶，是不喜好小秃了么？你是不是要拿我换个mm？阿娘别不要我……”
“你且讲来。”
董晓悦对这招早已经免疫：“归去给我抄十遍论语。”
董晓悦把手指穿入梁玄指尖，用力握了握：“我也感觉如许很好，只是……”
那小童又问：“做神仙有甚么好的呀？”
一家三口吵喧华闹地往城外走，小秃到底是孩子，吃饱喝足就犯起困来，眼皮直往下耷拉，头一点一点的，就靠在梁玄肩上睡着了。
“阿娘……疼……”小童噙着泪，带着哭腔道。
“我这不是担忧么，我们又不能陪他一辈子，”董晓悦叹了口气，望着梁玄的眼睛，“当初这么选，你悔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