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村妇打扮,但是样貌不俗,特别是一双眼睛灵动慧黠,与那小童有七八分类似。
梁玄把儿子抱了起来,摸摸他的后脑勺,偷觑了董晓悦一眼:“你偷跑下山玩,阿娘找不到你,天然要担忧,你从速好好赔个不是。”
城南吴家茶肆, 从外头看不甚起眼,倒是个长幼皆宜的消闲去处, 皆是以处茶水便宜, 又有平话先生解闷, 泡一壶清茶, 嚼着零嘴, 听着掌故,是最舒畅不过的事。
她说着看了一眼儿子,又抚了抚肚子:“不晓得他们会如何选,是长生不老呢,还是过凡人的平生?”
江南恰是最美的时节, 上巳一过, 城中乳燕衔泥, 杨柳依依, 一派融融春光。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向群山走去。落日西下,斜晖将三人的影子拉长。
小秃骑了一会儿又感觉无趣:“爹爹,还是抱抱吧。”
话说到一半,小脸上俄然现出欣喜,董晓悦不消转头也晓得,八成是救兵来了。
他来不及答复,中间一个青年男人不耐烦道:“天然是想做神仙,这是谁家小儿?如何也没人管管?”
一句话还没说完,上面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如何又是斩白蛇, 都讲了百八十遍了!”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他:“老先生,那天子为何要求仙呐?”
董晓悦忧心忡忡地看了眼儿子温馨的小脸,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对梁玄道:“孩子大了,可不能再惯着他,慈父多败儿。”
董晓悦牙根直痒,开端捋袖子。
“你且讲来。”
“阿娘我错了。”小秃从善如流。
“老朽要讲的这段,便是那世宗天子传位以后
“长生不老有甚么好的呀?”
平话先生是个头发斑白的白叟,穿一身灰不溜秋的细棉布衫子, 头上戴一方颇具古意的折角巾,配上清癯的长相, 倒有点隐士高人的味道。
董晓悦冷不丁地伸过手来,二话不说拈了最大的一块塞进嘴里。
一家三口吵喧华闹地往城外走,小秃到底是孩子,吃饱喝足就犯起困来,眼皮直往下耷拉,头一点一点的,就靠在梁玄肩上睡着了。
“阿娘……疼……”小童噙着泪,带着哭腔道。
“下次不能再调皮了,”梁玄义正词严地训道,“你阿娘怀了mm辛苦得很,别教她操心了,好了,天气不早了,回家罢。”
董晓悦话音未落,梁玄已经把孩子扛在了肩上。
有人嗤笑:“那里来的大鄅朝,你这老儿,莫不是肚子里没货,现编套瞎话来乱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