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鄙夷他的奸商,懒得搭腔。月饼手指竖在唇边轻嘘,意义是别吵醒了孩子。我们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白芷忙不迭取出钱包,只要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一股脑塞进月饼手里。
孩子明显很不舒畅,扁着嘴就要哭出声,脸腮凹出深深的酒窝。
我轻咬舌尖,痛得全部舌头都麻了,这才完整复苏。再看窗台,紫色粉末由壁虎头顶洒到尾巴,像是遇热熔化的奶酪粒,“咕咕”冒着热气,化成黏稠的紫浆,渗进壁虎身材。
何如桥头,有个叫孟婆的女人等待在那边,给每个颠末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了孟婆汤的人就会健忘此生当代统统的拘束,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凝气稳神,制止夺舍。”月饼掐着我的人中,见我醒了才松开手,摸出那只干瘪的壁虎,放在窗台,洒了些许紫色粉末。
月饼松开手指,眉头皱得更紧:“脸上有酒窝、脖子后有痣、胸前有痣的人,是带着宿世执念转世而来。”
当时月饼并没有把话说话,我猎奇心强,返来搜了很多质料,才弄懂了月饼那句话的含义。
月饼捻着桃木钉轻刺壁虎脑袋,只闻声“吱”的一声,壁虎探着脑袋伸开嘴巴,舌头吞吐不止,然后从窗台跃到地板,摆着尾巴飞速爬到三道灰气跟前愣住,肚子微瘪又垂垂收缩,看模样是在吸气。
有些执念太强的人,不肯喝下孟婆汤,甘心留下此生影象。孟婆只幸亏他们身上做了暗号,留下苦情痣、忘情窝,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等候转世循环,只为来生再续前缘,还能相见。
月饼这么做必定有他的事理,我跟畴昔一看,孩子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胸前一颗浑圆的黑痣分外较着。月饼扬扬眉毛思考半晌,悄悄扳动另一个孩子,撩开脖子前面的头发,发际线下方也有颗一样大小的痣。
我内心暗说“忸捏”,打了一辈子鸟,差点被鸟啄了眼。刚才受这几道阴气影响,触景生情,心机乱了,差点被阴气入体夺舍。
灰气构成的气线别离从三道人形灰气的脚底涌出,顺着地板飘进壁虎嘴里,跟着壁虎的肚子越来越鼓,人形灰气的色彩越来越淡,终究消逝。
月饼像是发觉到甚么,昂首盯着房灯发楞,原地转了一圈,目光扫过屋里的家居安排,又悄悄捏住第三个孩子的鼻子。
“白密斯,这钱就收下了,也是为孩子积善买福,”月饼摸了摸鼻子,“我们想和您先生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