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他靠近些,“玉玺就在……”

我长叹一口气,表情却出乎料想的安静。

“神机营驻扎在金陵城北,距皇宫颇远。他即便快马加鞭,来去也需求两个时候。”瘦子长叹了口气,“只是眼下这风景,只怕他带神机营返来,也无济于事了。”

此时,恰是两边长久的憩息,浩繁伤者被抬进乾清宫前殿,我和宫女寺人们一道繁忙着为伤者包扎。

我只是抱着他,徒劳地一遍遍抹去那不竭排泄的血,只觉跟着他垂垂合上的凤眸,我的六合,我的天下,也在垂垂落空色采。

“父皇……”瘦子按捺着冲动哽咽,“宁王世子朱盘烒谋反逼宫,正与羽林卫金吾卫血战于乾清宫前。”

天子此话一出,便见世人皆是精力一震,我捅了捅身边的危月燕:“神机营不是太子殿下节制么?为何之前不派上用处?”

竟是这句台词,俗套,俗不成耐……

然半晌以后,他已换上那副惯常的儒雅姿势,向天子长身一稽道:“皇叔在上,小侄有礼了。”

看到被徐皇后搀扶着的天子,朱盘烒脸上划过一抹惊奇,他明显没有推测,天子还活着。

她此言一出,天子愣了愣,一时急火攻心,呕出一大口血来。

话说得豪放,人却晃了几晃,被徐皇后扶住:“陛下中毒颇深,保重龙体要紧!”

我深觉躺枪:神机营跟我有半毛钱干系?

他走了几步,脚步又顿了顿,并未转头,声音且降落:“月儿,若我回不来……”

“不可!”我前提反射地出声反对,转头瞪着秦朗,“你疯了?!此去必死无疑!”

“我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我负气哭出声来,“我好不轻易等了你返来,你如何能……你如何能……”

现在,这百余兵士已全数退守殿内,与二十余锦衣卫亲军,艰巨地死守着殿门这最后一道樊篱。

“如何了?都哑巴了?朱高煦安在啊?”

我立在原地,目送那颀长的身姿,在窗外的满天火雨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剪影,如同荆轲刺秦王般的悲怆。

拿了虎符的瘦子愁道:“只是现在乾清宫被叛军围得水泄不通,只怕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

朱盘烒不怒反笑:“皇叔不认我这个侄子,我却要认你这个皇叔。至于我是不是乱臣贼子……”他疏忽手持兵刃的锦衣卫,悠悠然向前几步,“只要你昭告天下,志愿将皇位禅让于我,我便是名正言顺,至于你,便能保住老婆和儿子的性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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