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此话一出,便见世人皆是精力一震,我捅了捅身边的危月燕:“神机营不是太子殿下节制么?为何之前不派上用处?”

我闭了闭眼,嘲笑着迎上他那张目眦尽裂的脸,将一口口水啐在他脸上。

保存,还是灭亡,这是个题目……

毕竟,是被他攻了出去。

拿了虎符的瘦子愁道:“只是现在乾清宫被叛军围得水泄不通,只怕连只蚂蚁都爬不出去……”

毕竟是徐皇后含泪道:“陛下,您昏倒不醒之时,老二和老三前后谋反,若非炽儿竭尽尽力平叛护驾,只怕陛下和臣妾,早成了几个孝子的刀下之鬼!”

身后,麋集的枪炮声响起,是奉旨赶来护驾的神机营。

就在此时,始终沉寂的内殿,俄然传来徐皇后冲动的声音:“陛下!陛下醒了!”

女人我压抑心底的哀怨仇恨俄然便爆了炸:“你回不来?好啊!你且回不来尝尝!”气势汹汹地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太子,“你本日敢不返来,我明日便嫁给那瘦子!当太子妃,再当皇后母范天下!风风景光地度过此生,将你忘个一干二净你信!不!信!”

“火?就他会用火攻?”天子重重地哼了一声,令徐皇后取来一只金匣子,“派人拿朕的虎符去城北,调神机营敏捷前来护驾!”

现在,这百余兵士已全数退守殿内,与二十余锦衣卫亲军,艰巨地死守着殿门这最后一道樊篱。

朱盘烒眯了眯眼,“如何纳法?”

话说得豪放,人却晃了几晃,被徐皇后扶住:“陛下中毒颇深,保重龙体要紧!”

却听一个声声响起:“我去!”

“月儿,我返来了……”

“殿下,对不起。”

我听到身后,危月燕的骂声:“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竟是这句台词,俗套,俗不成耐……

此时,恰是两边长久的憩息,浩繁伤者被抬进乾清宫前殿,我和宫女寺人们一道繁忙着为伤者包扎。

“羽林卫剩七百余,金吾卫不敷五百,叛军另有一千五百余。”秦朗沉声道,“叛军肆无顾忌,我军却顾忌颇多,殿下,如此打下去,结果难料!”

我这一通骂,反而将他的沉郁悲怆一扫而空,转头向我飚来一记眼刀,薄唇轻启:“你敢!”

“如何了?都哑巴了?朱高煦安在啊?”

看我如此大的反应,秦朗一张尽是血污的脸上反而闪现一抹笑容:“必死无疑的差事我已办过很多,幸而次次死里逃生。”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放心,有你在这里,我哪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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