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吴陈二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纳罕。
吴连涛在江苏一带名头甚响,文采书画俱佳。据传先帝也曾动过招揽之心,知府曾派人请他去赴宴。哪想这吴连涛的家人说他喝的酣醉,等了三日也不醒,直把知府等的心冷。自此今后,吴连涛的隐士之名传遍了江南。本日能与吴连涛称兄道弟,他日自是一番助力。
陈吉采更是肆无顾忌地说道:“哎,吴兄你不晓得。这堂兄妹间的故事才叫多那。不然市道上哪来那么多话本故事可看?别看是小小女人,墙头顿时的花腔手腕不比姐儿们的少。”
那馄饨摊主意机,凑到吴陈二人身边说:“两位老爷,按春秋推算,这为应当就是方中锦方公子了。”
“得了,我那上好的景德镇瓷碗啊!”摊主心疼地长叹一声,认命清算桌上的狼籍。却见打碎碗的是两枚铜钱,正够碗钱。心中这才转怒为喜。策画着,这么好的故事该如何添油加醋说与人听。
吴陈二人都是从江苏来的学子,以是传闻有浙江来的解元,便格外留意,要看看他们是何方崇高。
哪知呼啦一声,一只翠绿玉管般的小手翻开车帘,暴露一张气怒的小脸,“就不能请大伯母也到家里来小住吗?”
方中愈、方中俭这两位公子见了此事心中都觉费事,不想招揽在身。过一会才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对二人打躬作揖,道:“二位老爷,我族中少爷幼年无知,冲撞了二位。小的在此代为陪个不是。”说着从袖中取出二两银子,“这些银钱请二位老爷收下,重新采办衣衫。”
岸上余人也纷繁跨顿时车,车队又缓缓驶入城门。半晌间,船埠上只留下一个干瞪眼标馄饨摊主。
“两位老爷刚上京来能够不知,这个年节又有车马到船埠上来接,多数是有哪位大员的家人来迎回籍招考的衙内公子。”
二人正谈着,城门处忽起喧哗。几匹健马从门中掠出,后又跟着几辆马车并几名步行的侍从,呼呼拥拥、满满铛铛地排在本来空旷的船埠上。看这些马车车厢都做暗棕色,既无烫金也无刺绣,主子也多身着暗色衣裳,粗看毫不起眼。但吴、陈二人毕竟都是从江浙一带富庶之地而来,一眼便识得马车和主子身上的布料都是上好呢料。马车内还模糊有熏香脂粉味飘了出来。再定睛细看,马车灯笼上高挑一个“方”字,莫非竟会是方孝孺方公家的车马?
“连涛兄多年不肯退隐,此次出山必是为了帮手新君,初创乱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