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怪就怪他姓牧不姓萧,如果他姓萧,或许就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此事以后,佛门未再如何,牧棠之也未放在心上,只当佛门里的老衲人拜佛拜多了,又想竖起慈悲为怀的名节牌坊,只是未曾推测,情势俄然急转直下,现在先是萧瑾在江南受挫,迟迟不能攻陷两襄,紧接着又是林寒因为摩轮寺的原因,堕入到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的处境便有些难堪。
当年在帝都,牧棠之作为一个外村夫,固然贵为藩王,不必担忧被人欺辱,但却没有甚么朋友,算来算去,只要萧白这一个同龄人,两人都是极贵之人,又是同龄男人,便常常互不相让,各耍手腕,乃至在萧玄面前相互攻讦,不管大事小事,老是要分出个胜负不成。
正如当初萧白铸就不朽金身,明知难容于天道,可萧白还是去做了,企图仰仗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徐北游固然没有明白应允,但却微微点头,牧棠之心底略定,同时心中又不免自嘲。
萧知南苦笑一声,“那也一定,如果他也姓萧,他和萧白便要因为皇位生出很多龃龉,一样不好,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个天下,因为阿谁位子。”
自大且独。
此时现在,牧棠之面上不显,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倒是越来越重,乃至生出一丝惊骇,因而便对徐北游说出这么一番话。
说到这里,两人再无多余之话可说。
两人天然是敌非友,因为身居高位之人,不需求朋友,可作为势均力敌的敌手,倒是惺惺相惜。
牧棠之一笑置之。
实在他和萧白都是同一类人。
走出佛门祖庭的庙门,牧棠之停下脚步,回过甚来,深深凝睇一眼以后,迈步拜别。
每一步都落脚极深,在白雪中踩出一个又一个的深深足迹,他抬开端眺望向帝都方向,嘴唇抿起。
道门掌教不可,大齐天子也不可。
只是他千万没有想到,佛门倒是在这段时候中悄悄生出很多窜改,乃至于全部东北局势都呈现了暗潮澎湃之势,直到此时,他才惊觉到佛门这个庞大变数,完整能够影响到全部东北三州的局势,乃至他这位执掌东北三州的辽王殿下,也是如此。
可只有身在居中的两人才晓得,实在不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