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识相起家,道:“长辈告别。”
徐北游对宦海庙堂并不熟谙,不过此时听这位“太妃”娓娓道来,竟是很有些茅塞顿开之感,但是秦穆绵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神采骤变,“至于这个不利鬼选谁,不过就是两点,一是要分量够重,不然恐吓不了别的牛鬼蛇神,二是要够富,要能榨出充足多的银子。实在说来讲去还是要落到我们三家的头上,倒不是要我们三家家破人亡,萧白也没阿谁本事,只是若被选中成为那只被杀给猴看的鸡,免不了要有一番伤筋动骨。”
这里的“味道”当然不是说鼻子嗅到的味道或者舌头尝到的味道,而是一种玄乎感受,就像一座百战之军的虎帐,不管如何洗濯打扫乃至是改换驻地,都抹除不掉那股仿佛浸到骨子里的杀伐血腥味道。
秦穆绵问道:“你是为了齐王之事来的?”
徐北游恭敬坐下。
徐北游当然不会光亮正大地从正门出来,而是从一处不起眼的偏门进了令媛楼的一座跨院,然后在一名掌班的引领下,穿廊鞠问来到令媛楼的主楼。
徐北游遵循间隔远近先去唐府走了一趟,在这儿见到了唐悦榕,唐悦榕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淡淡地与徐北游应酬几句,不过她常日里就是这般态度,徐北游倒也不觉得意,出来唐家以后,又去了那座大名鼎鼎的令媛楼。
“作为长辈跟你说这些,是有些不像话。”秦穆绵轻笑道:“可也不必过分忌讳,修士如果连这点男女之事都看不破还谈甚么长生不朽?道门有房中双修术,佛门有欢乐禅,至于其他采补的傍门左道更是数不堪数,玄教有门叫做九子母天魔的秘法,可变幻出九名赤身美女,你若碰到了莫非还要闭上眼睛对敌不成?”
这个动机只是在徐北游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就把思路转回到当下的事情上,问道:“秦姨,你感觉齐王会用甚么手腕逼我们三家拿出银子?”
秦穆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中策,也不庞大,说白了就是杀鸡儆猴,江南富商的权势虽大,但不是铁板一块,乃至常日里相互之间还多有龌蹉,这时候萧白只要从中找出一家有分量的,乃至都不消罗织罪名,毕竟做买卖的又有几个洁净的?只需求把过往的罪名往外一翻,然后再把这不利鬼往铡刀下一送,接着便是萧彼苍誉满江都和大小富商争相捐银救灾的承平戏码。”
徐北游神采一正,恭敬受教。
徐北游此次但是对秦穆绵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愧是在江南把持风云多年的三位老佛爷之一,毫不但仅是仰仗本身修为刁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