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大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丁大人不信？”林一川笑了。
“嗯。”
“民不与官斗。你真想去吃牢饭？”
丁铃撑着下巴设身处地地想了想：“下了狱，能够随便弄死你。有了罪名，不弄死你。林家也能借着罪名将你赶出去。哎，你真是不利。过年节的节骨眼上，俄然由亲儿子变成了抱来的嗣子。还没弄明白呢，老爹病死了。还差点被东厂抓了。财产也没了……这么说你真的变成荷包比脸还洁净的穷光蛋了？”
丁铃翻了个白眼。
“有你插嘴的份吗？药熬好就端出去。”林一川骂道。
“真要赶我走？”
“呵呵。”丁铃一阵干笑，撇嘴道，“既然你这么无能，病好了就自个儿走吧。我可养不起你。”
林一川边吃边哄着他：“等进了城有了银子，少爷我给你买肉烧饼吃……”
丁铃的话是说给外头的眼线听的。林一川睃了眼四周叹道：“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情面冷暖，不过如此。”
燕声气得偏开了脸，内心难受得想一巴掌把他手上的馒头打掉。他的少爷如何连如许的馒头都吃？他嗡声嗡气地说道：“小的不饿。少爷你吃吧！”
林一川站着没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冒着白汽的蒸笼游移着：“进城另有三十里路。路上没有卖吃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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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扔出一面锦衣卫腰牌，林一川撇嘴道：“我不是林家的至公子，锦衣卫也拿不到一成干股的红利了。不想帮我，我留在锦衣卫也没意义。拿去吧。不过，咱俩另有私交吧？丁大人就如许把我赶走，内心过意不去吧？”
燕声扶着林一川跌跌撞撞地进了城。他急得把承担里统统的衣裳都当了，雇了辆车直奔丁铃家。
掌柜哼了声道：“他们身无分文。上头是想晓得，林一川如果拉肚子拉得止不住，他们如何弄钱看郎中吃药？”
“去去去，我们开的是茶点铺子，不是当铺！”小二立马变了脸，嫌弃地将林一川的手推开了。
丁铃追到门口，痛骂道：“打秋风打到本官头上了！甚么玩意儿！滚蛋！”
丁铃眸子转了转：“不如……我把你赶出去。你在街头卖个艺，船埠扛扛包甚么的挣饭钱，瞥见的人多了，天然就信了。”
望着两人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小二点头感喟：“没想到昔日林家的至公子为了两个馒头还没他的小厮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