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我宿世当是照着卫华叮咛,这般同卫恒讲的。
想同他说的话,已到嘴边,却又被我咽了归去,还是……再等上几个时候再同他说吧。
卫恒唇角微翘,“好,我定然早些返来陪夫人用膳。”
我摩挲着袖中玉牌上雕镂的斑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俄然想到任氏和李氏,忍不住道:“将军……”
“你的心变到谁身上去了,是程熙还是卫玟?”他语声清冷,眸中两团肝火却越烧越旺,如欲噬人普通。
“将军想多了,程熙我视之如兄,子文我待之如弟。我只是……将畴前喜好将军的一颗心收了返来,如此罢了。”
经历宿世各种,我对他已是心如死灰,再不想同他有任何的感情纠葛,只盼能井水不犯河水。
我看向他被雨淋的透湿的衣衫,没再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任他将我扶上马车。
先前卫畴为治头风之疾,曾几番命人求请,均未得其人,卫恒倒是自傲,一副定能将仓公请来的口气。
“朱紫所赐,妾不敢推拒。”我照实作答。
我笑看着他,温温婉婉地问道。
“新婚之夜我便同将军说过,民气易变……”
我略一踌躇,他此时这副淡然安静的模样比方才满脸怒容的他,瞧着更是吓人。
“这一点,我总没说错吧,卫子恒!”
我微微一怔,他这句话问得可真是……求我打他的脸吗?
卫恒缓缓坐在榻上,手支在膝头,揉了揉额角,“你是怪我当年没能护住你,眼睁睁看着你被父王嫁给程熙,对我这个未婚夫大失所望,这才……”
我看着他发间不竭滴落的水珠,不由轻按了按右手掌心,那边似是仍能感受获得,他方才掌心那一团凉意,耐久不散。
见他咳得短长,微一迟疑,我还是倒了一盏热茶递给他。
卫恒冷静接过,只饮了一口,就放在一边,直身而起,腰背绷得笔挺,单手负在身后,眸中统统情感已尽皆掩去,只余一片淡然,“夫人的话说完了吗?”
我明知她是怕卫恒不喜她干与他房中事,却还是替她背了这口黑锅,怕他们姐弟因我而生龃龉。但是这一回,我又凭甚么还要再为她讳饰,担忧他们的姐弟之情?
他的手心潮湿而冰冷,似在模糊轻颤。想不到他平日看起来体健如虎,不过淋一场雨,便有些抵受不住,神采也有些惨白。
“我当时另有些小女儿心机,明知当时情势危急,丞相是逼不得已才将本身的准儿媳嫁到程家,我阖家既受丞相与将军大恩,自当极力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