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婆子悄声回了:“在屋子里头呢,紫绢女人正劝女人吃药呢!”
等画笺又从花圃东南角的红梅林里折了几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抱着返来时,见院子里的一众丫环婆子正拿着花帚、花囊、花瓮、花匙围着院子里的数株绿萼梅拢雪水入瓮的拢雪水,拾落花装囊的拾落花。
因她是大丫环,世人瞧见她返来了,不免要和她笑着号召几句,“你们这是做甚么?”
画笺咧着嘴又和她谈笑了两句,便带着小手炉又拿了件半旧不新的大氅就点着羊角风灯,自挑帘去了后院。
“女人虽被禁足了,又何故跟本身身子过不去!”画笺也笑着劝道。
南若只感觉头疼,心一沉,抚额道:“这倒奇特了,难不成人参丸药有题目?”
画笺说着就问女人呢,紫绢悄声说道:“女人在后院廊檐下赏雪呢,我这会子也不得空,得催促着小丫环们干活儿。我们几个几日没在屋里头,那屋子里的香,小丫环们也尽管混着点了,东稍间书架子上的那几本书也未曾好好清算了,我瞧着也没个层次的。这些小丫头没个束缚,成日只晓得玩,别的一概没挂在心上,真真不让人费心!”
有丫环放动手中的活计,笑着回她:“女人说闲得发慌,要做花露又要酿酒还要存了雪水来泡茶。”
芊儿是粗使小丫头,南太夫人的端方大,她是没有资格进主子的屋子,蔻儿喊她出去之前,她想要踏进南若的屋子是很难的,更别说是阁房了。
画笺听了也不免蹙眉,忙急着问道:“可都规整好了?一会儿女人回屋见着又该头疼了。”
南若穿戴件白底靛蓝兰花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和湖蓝撒花裙子,靠在石青金绣雪芙蓉大引枕上,正神采暖和地翻着棋谱,漫不经心肠和紫绢说着话,“……我这几日身上乏得很,也不知是如何了?出去看了一会子雪就困得跟甚么似的!”
画笺顺势拉了她的手,搭了她的脉,不一会儿就带着几分迷惑蹙了眉,又平静了神采,再去搭了她另一只手的脉,半晌才叹着气说道:“女人,你这脉象奇特的紧,只是我医术不精,也瞧不出那里不对劲,女人可不能再由着性子了,是该请一名大夫过府来瞧瞧了,老是胡乱吃着人参药丸算甚么事儿?”
紫绢细心想了想,俄然记起小丫环们的闲言碎语,忙答道:“这几日,我和画笺都不在,倒听底下的小丫环说,女人自打服用人参丸药起,就成日喊乏,几近都未曾出阁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