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色空始终神采稳定,就连捏住药丸的手指都没有颤栗半分。
色空微微侧头:“若没有你,那些人恐怕都留不下活口。”
佛曰,决定,舍得。
人间人事多滋扰,莫过于争强好胜、追名逐利,哪怕平生兢兢业业、图谋万千,到头来也不过转眼成空。
“既然如此,你就滚吧。”赵冰蛾沉下神采,“你在渡厄洞龟缩了这么久,‘天蛛’也只够在这四周结网,转头莫让猎物扯开了口儿,你丢脸事小,坏了大事才罪不成恕。”
“是你柔嫩寡断,才会进退两难。”
言罢,她就不再看色空和步雪遥一眼,屈指吹哨唤来本身的‘魔蝎’,押着剩下这二十多人出了渡厄洞,一去就是个把时候。
可惜赫连御没筹算留她三分余地。
“可贵你还能做些事情,但愿别出甚么幺蛾子了。”赵冰蛾勾起唇,把擦洁净的弯刀还入了刀鞘。
这两个声音堆叠到一起,赵冰蛾有些恍忽,可这恍忽也只是一刹时,下一刻她又沉着下来,把前尘都抛于脑后了。
他额头涔出汗珠,可那汗也是冰冷无温,从脸上滚过的时候如同掉下了冰渣子。
渡厄洞内一片狼籍,满壁刀痕拳印,各处血腥飞溅,就连吸一口气也如吞下把带血的刀子,割得人从咽喉疼到肺腑里。
色空道:“你怕了他。”
色白手抚丹田,调息着突然冲开桎梏的内力,闻言一笑:“好。”
“你问我?”赵冰蛾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蝎子的尾巴尖儿,蛰得人生疼,“老秃驴,刚才你从我手里抢了几条命,本身不清楚吗?”
“你怕他,却又必须得撤除他,看来他的确是做了冒犯你底线的事情。”色空的手指又缓缓拨动念珠,“是葬魂宫,还是……”
赵冰蛾嘴角嚼着笑,腔调讽刺:“都道你是‘西佛’,倒不如改叫‘泥菩萨’,都本身难保了,还想着这些废料……呵,也罢,你情愿被扳连到死,我也乐见你的了局,这些人我替你保了。”
赵冰蛾开口便没好话,色空倒是向来不恼,只是笑道:“你向来一诺令媛。”
色空道:“固所愿也。”
她说话间手指摩挲着刀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色空,仿佛对方有一丝怯意,就会拔刀出鞘砍了他的脑袋。
他轻颂一句佛号,闻谈笑道:“好。”
他只是将药丸支出掌心,朝赵冰蛾的方向侧了侧头,仍然还是阿谁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