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太医”三字,胤禛眼皮不自发地跳了一下,双手突然握紧,泛白的手指能够看到一条条暴起的青筋,如同盘结在肤下的小蛇。
“实在,皇上早已想出了对策,无需臣妾多言。只是皇上仁慈,不肯夺去那些性命罢了,以是才下不了决定。但是那些哀鸿不会感念皇上这份恩慈,他们只会怨天怨地,抱怨朝廷不救他们。”那拉氏点头感喟道:“何况眼下通州瘟疫残虐,如果让他们逃出通州,结果更加不堪假想。”
主子得知这件过后固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必定是气恨到不可,连着好几日她在替主子清算床褥的时候都发明弹花软枕半边都是湿的。
“只是定见罢了,算不得干政。”胤禛不在乎地说了一句,随后将丁福报禀的事说了一遍,临了道:“皇后觉得那些哀鸿动、乱,该如何措置为好?”
“对了,通州那边可有动静传来?”凌若一向有在留意通州环境,容远去了那边,存亡未卜。
如此一来,主子本想借伊兰蜜斯破开面前这个困局的算盘便落了空。再言之,凌老爷他们不明白五万两银子的由来,他们倒是猜到了,必是皇后用来拉拢伊兰蜜斯。
此时天已经渐黑,李德全开端掌灯,微红的烛光似水普通无声流淌在书房中。
水秀难堪隧道:“奴婢已经尽量去探听了,但是通州离我们这里几十里,就算有动静传来也只是告之皇上,实在刺探不出。”
“长痛不如短痛,皇上虽措置了那些人,但救活的倒是更多人。”那拉氏细声劝着,眸子在眼眶中悄悄地转着。
且她另有另一重担忧,胤禛因她与容远的旧事大为恼火,虽说不究查她,但容远呢,他会不迁怒容远吗?
“朕没事。”话虽如此,但胤禛还是接过她递来的饭吃了起来,期间又问几句弘时比来的环境,得知他课业有所长进时,非常安抚。
水秀在内心叹了口气,欣喜道:“主子不消过分担忧,皇上只是一时活力,等过个几天就好了。”
那拉氏睨了她一眼淡淡道:“等了这么久,终究等来这出戏的飞腾,又如何能少得了那位配角呢?走吧。”
凌若并不晓得水秀转过如此多的心机,只是将湖州紫毫笔往架上一搁道:“不画了,再画也只是华侈纸墨罢了。”
胤禛表情沉重地:“你说的朕何尝不知,只是那毕竟是几百上千条活生生的性命啊,另有曾经去救济的兵士,朕实在于心不忍。”
那拉氏神采微凝,轻声道:“想不到通州环境竟然卑劣至此,皇上让杨太医、徐太医去救治他们,他们不思反恩,反而犯上做乱,实在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