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干承基不算甚么聪明人,但却非常合适待在李承乾的身边。
纥干承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突厥人,武德末年,李世民在北击突厥,纥干承基被作为俘虏抓回了长安充为军奴,以后逃出了仆从营,在晋陕一带做了数年的游侠儿这才投奔了李承乾,和张思政一起成了李承乾的左膀右臂。
“避之不及?”李君羡蹙起了眉头。
李承乾回过神来,看着屈膝半跪在榻前给他洗脚的称心,表情这才好了一些,他伸手摸了摸称心乌黑柔润的秀发,轻叹了一口气。
“李将军。”陆绩走上前拉上了窗户,笑道:“有些避之不及的事,何需求引火烧身呢。”
纥干承基带着七八名黑衣人很快就摸到了金吾卫衙门的缧绁,说是缧绁,但这里毕竟不是大理寺或者刑部,一扇看起来就不如何牢实的木门上锁着一块泛着铜锈的铜锁,纥干承基抽出了腰间弯刀,洁净利落地劈开了铜锁,一脚踹开牢门涌入。
纥干承基杀气腾腾地冲进了牢房,可下一秒神采却完整僵在了脸上。
称心身披一件乳红色的绸衣,端着一盆温水,赤着一双天足轻悄跨过寝殿的门槛,劈面碰到的寺人宫女们纷繁向他施礼问好。
纥干承基真的懵了,全部牢房空无一人,只要悬在墙壁上的两只烛火摇摆着,显得非常诡异。
牢房内空无一人,却扑灭了烛火,纥干承基不是甚么聪明人,但此时也明白了这摆明就是一个骗局,他的神采乌青,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
这个年代对所谓的男宠还是宽大的,没有任何轻视。与男女之情分歧的是,男男反而更风雅,更令人恋慕和津津乐道,在雅士眼里,养个男宠仿佛比养个女人更洁净,更有雅趣,从操琴吹箫到对诗弈棋,男男之趣仿佛比女人更丰富。
“且不说这是不是汉王的人,就算是,这和李将军又有甚么干系呢?陛下要你抓的是唐敏之,现在唐敏之已经在你手里了,你的任务就完成了,何必再横生枝节?抓住了这些人是费事,问出了甚么更费事,将军这些日子已经焦头烂额了,想必不肯意再生波澜吧。”
明天的李承乾表情很不好,这一早晨他破天荒的没喝酒,连歌舞伎也没叫,东宫可贵平静了一晚,称心是个敏感的人,从小的练习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和谨言慎行,他悄悄踮脚走到了已神游物外的李承乾身边,悄悄将木盆放在脚塌旁,然后特长背试了试水温,这才悄悄将李承乾的脚抬起放入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