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当逾格之赏，叨非分之荣——我不是矫情，真恰是于心不安！”
恭王微微皱眉，“你这张嘴！”
“窜改乾坤——”宝鋆说道，“轩邸对世宗宪天子的评价，实在高的很呐！”
文祥安然说道：“实话实说，我这个观点，受轩邸影响颇深，他不止一次说过，世宗宪天子做的，毫不但仅是‘承前启后’，实实在在是‘窜改乾坤’——只是这个话不好明着说，不然，似有对圣祖不无微词的意义了。”
“另有，”文祥说道，“我们干脆把话说开些——无庸讳言，六爷的‘世袭罔替’，‘上头’确有酬六爷拥立之功的意义在内的。”
宝鋆见恭王和文祥都不答话，嬉笑着说道，“得，是我拟于不伦，我自罚一杯！”
略略一顿，文祥慎重说道，“我们先不说六爷你了，先拿雍正朝的怡贤亲王来讲——后代很有人觉得，怡亲王一系之‘世袭罔替’，不是因为怡贤亲王对国度立有大功，而纯粹是世宗宪天子酬其襄助夺嫡之功，乃至有人讥世宗宪天子‘公器私用’的——我觉得，这实在是冬烘之见！”
宝鋆的脸上，也微露不测的神采。
“要说‘拟于不伦’，”文祥说道，“拿怡贤亲王襄助世宗夺嫡，拟于六爷拥立今上，实在也算‘不伦’——不过，话糙理不糙，二者之间，在对国度的影响这一层上，实在是很有类似之处的。”
这时，恭王说话了。
对文祥的这个观点，宝鋆倒很感兴趣，“博川，何故云之？请道其详！”
“不错！”文祥说道，“实在，怡贤亲王的功绩，又何止于襄助世宗夺嫡？世宗宪天子大刀阔斧也好，雷厉流行也罢，雍正朝的‘鼎新’，哪一样少的了怡贤亲王的襄助？是以，怡贤亲王固然没有打过仗，没有军功，但是，实实在在，是雍正朝的第一名勋臣，给个‘世袭罔替’，并不算过分！”
“天子系四海之重，大位岂是一人之私？”文祥说道，“如果圣祖仁天子付天下于非人，朝廷会变成甚么模样？国度会变成甚么模样？究竟证明，世宗宪天子之雷厉流行，正正改正了圣祖仁天子暮年倦勤诸弊，若没有世宗宪天子大刀阔斧的行轰隆手腕，又何来高宗纯天子的乾隆乱世？”
“博川，”宝鋆笑道，“你这个观点，成心机！之前，仿佛没有如何听你提及过？”
文平和宝鋆不由对视一眼，“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说法，未“说明出处”，直接放在本身的话里，这在恭王——起码在文、宝面前，还是第一次。